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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曦：“季前辈已经休息了吗？那就别再起了，我打发杨老板今天先回去吧？”
“不用。”方归赈道：“让他候着，候到阿忆起来。告诉他如果等不及，他可以随时离开。”
王霖曦闻言，听话点头：“好的。”
方归赈重新关好房门，轻手轻脚躺回床上。
安静中，他用手轻轻拨开季听奕脸颊碎发，指肚蹭上身前人微张的下唇。
季听奕平时闹闹腾腾、牙尖嘴利，此时在他怀里睡觉的模样，倒是显得乖极了。
主屋茶室内，茶香缓缓飘散。
杨老板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战战兢兢。
王霖曦本着待客之道，给杨老板沏了茶，之后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他看似礼貌陪同，实际对此人极不放心，故而打算在季前辈醒来前，一直在此地盯着。
一小时后，王霖曦打了个哈欠。
杨老板听见哈欠声，莫名被吓了一跳，朝王霖曦飞快看过来。
王霖曦突然被人盯住，哈欠打到一半，一口气差点堵住。
他缓缓呼出气，看了看表，看见时间已经来到子时。
王霖曦犹豫开口：“……要不，你先回去吧。”
杨老板闻言，好似炸了毛，强压着话中异样，快速道：“我不走！”
王霖曦：“……”
季前辈不说这人懂些法术吗？怎麽看起来比他还怕鬼。
王霖曦无奈：“那我给你续点热水吧。”
接下来的子时中，整整两个小时，杨老板几乎坐如针毡。
他甚至还起身，在茶室内走了数个来回，没有片刻消停。
王霖曦知道杨老板是怕那两个纸人再度出现，托着腮看后者在屋里一通乱转。
渐渐的，眼看子时过去，杨老板终于有些松缓下来。
王霖曦已经觉出几分困意，看了看表，朝重新坐下的杨老板问道：“你可以回去了吗？”
杨老板虽然松缓些许，但仍是紧张，他想了想，还是道：“不，我要见季老板。”
王霖曦：“……可我已经困了。”
杨老板心中警铃大作，以为王霖曦这话的意思是打算送客了，连忙道：“今日真是麻烦你了……不过你要是困了，就在这眯会吧，我今天一定要等到季老板。”
另一边，季听奕意识迷离，从浅眠中苏醒。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方归赈躺在自己身侧，双眼紧闭，恰好替他挡住台灯的微弱灯光。
光线在方归赈周身轮廓上勾出一道光边，透露出深夜的安宁。
季听奕看向方归赈下唇，他昨夜咬伤的血痂还未脱落。
那一小块深红缀在安稳的睡颜上，泛着微凉的豔色。
季听奕探身上前，用舌尖在那块血痂上舔了舔。
他少时在沄山胡闹，身上受伤，总是这样舔舐伤口。
后来来到玉清境，他再受伤时，眼前人都会将他身上伤口细心处理，覆好草药与软布。
人族的干涸血液划过舌尖，是似有若无的浅淡鹹味。
方归赈并未睡着，此时感觉到唇边轻舔，眼睑微动。
他闭着眼伸出手，将刚睡醒就不老实的季听奕抱紧。
两具身体逐渐嵌合，紧贴在一起。
季听奕：“……你没睡着啊。”
方归赈嗓音带着一点沙哑：“为什麽最近这麽喜欢舔我？你从前不这样。”
季听奕本没发觉此事，被眼前人问住后，回想了一番。
继而，他道：“从前是不敢。”
方归赈：“不敢？”
“嗯。”季听奕道：“不敢让你知道，我对你有这样的欲望。”
方归赈轻笑：“现在敢了？”
季听奕在他怀中点头，在颈间蹭来蹭去：“嗯。”
方归赈：“心口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季听奕问：“你今晚不走了吗？”
方归赈：“不想走了……现在深夜，距离天亮还早，你要不要继续睡？”
季听奕闻言，疑惑道：“现在已经深夜了，我睡了这麽久？”
方归赈：“你应该再多睡一会。”
季听奕觉得不对，问道：“杨老板没来找我吗？”
方归赈默了片刻，答道：“来了。”
季听奕听出方归赈话中不快，问道：“……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方归赈大方承认：“是。”
季听奕有点哭笑不得：“他什麽时候来的？”
方归赈：“十点多，我让王霖曦带他去茶室候着了。”
季听奕：“现在几点？”
方归赈：“子时刚过。”
季听奕险些失笑：“你就这麽让他等了三个多小时？”
方归赈：“他可以离开，我没有逼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