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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焦黑不断上移,化为再度化为浅色的灰烬,与地上的薄薄落雪融为一体。
海棠树旁的青火同时幽幽熄灭,像是已经与杨老板“约好”,故而此时可以暂时离开了。
一时间,一场赏花会被纸人打断,只剩下一地乱雪。
方归赈姗姗来迟,恰好见到纸人化为灰烬、摔落在地的情景。
他望着门可罗雀的街巷,看向呆若木鸡的钟暮遥,疑惑地将气喘匀。
纸人正前的杨老板神情无措,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他正处在莫大的恐惧中,猝然听见脚步声响,草木皆兵一般看向来人。
半晌后,强行镇定的杨老板目中划过一道异样。
他认得方归赈的脸。
他在他的老同学那,曾经见过此人的一张古装画像。
方归赈拍拍钟暮遥的肩膀,帮钟暮遥回魂。
钟暮遥吓了一跳,看见来人是方归赈后,几乎是狼嚎道:“方归赈!!!我刚才见鬼了!!!”
方归赈微微后仰,心想钟暮遥反应这麽大,那季听奕的演出效果应该很好。
他看了看四周,说道:“走吧,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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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海河沿胡同中的闹剧,随着杨老板落跑进店告终。
听尘阁内一片红油香味,沸腾的水汽在冰凉的玻璃上凝成一片白霜,冰棱细布如窗花一般,甚是淡雅好看。
玄武点了一家火锅,很适合在冬夜与朋友一起吃。
钟暮遥拖着行李箱与方归赈进门后,在饭厅看见桌上食材,说道:“火锅?看来我到的很是时候嘛。”
季听奕此时也已经回到家里,正在饭厅和王霖曦一起拆外卖食材盒。
他屈尊降贵一般拆完手上的盒子,直接坐到椅子上等开饭,活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他见钟暮遥将行李通通放下,熟练使唤道:“把手洗了,然后给大家倒饮料。”
“收到。”钟暮遥应下,一溜烟跑去洗手。
方归赈顿了顿,一边挤蘸料,一边好奇道:“他怎麽这麽听你话?”
季听奕认真道:“那日在长青塔里,他只在听到你的身份时有过惊讶表现,我之前就很奇怪,他为什麽会那麽怕我……我觉得他可能早就知道我的真身是什麽。”
方归赈:“钟暮遥怎麽会知道?”
季听奕想也没想,无所谓道:“溜进哪偷看禁书了呗,要不就是钟书远故意透露给他的,谁知道呢。”
饭间,季听奕等人三言两语,将听尘楼的事閑聊给钟暮遥。
钟暮遥:“那这麽说,你们是故意吓唬那老板的?”
季听奕:“也不光是吓唬……我不是约了他子时见吗?”
钟暮遥吃惊:“你还真去见他啊?那就一骗子。”
“他也不全然是骗子,懂些基础术法。”季听奕道:“若他当真什麽也不会,怎麽能知道威胁树灵呢。”
钟暮遥直白道:“那也是个无耻之徒。”
季听奕赞同地点点头,随即笑道:“要我去见,他自然不够身份。可我只怕他熬不到子时,就先会来敲门求我了。”
方归赈到的晚,不知季听奕操控纸人到底与那杨老板说了什麽,此时听到这话,略有些不解。
方归赈:“你要将他引来听尘阁一叙?”
“嗯。”季听奕道:“我觉得他有点蹊跷,想细细问问。”
这时,季听奕几人察觉到一股灵气到访。
王霖曦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后,将白云观的金光信笺接进屋内。
季听奕放下筷子,笑道:“这信来得也太快了,我还以为陈延安要忙好一阵,至少要到入夜才会有空找我。”
方归赈擡手,示意王霖曦将信给他。
王霖曦看了看季听奕,见后者没有异议,把信递了出去。
方归赈接过信封,抹掉信上封印的灵力,打开抽出信纸,细看起来。
他神情漠然,在看到一行小字时,静静转头看了眼钟暮遥。
季听奕摩挲着杯沿,待他看完,问道:“陈延安都说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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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归赈委婉道:“没说什麽,只是不大赞同你在人前装神弄鬼。”
他没说的是,从陈延安的字里行间看上去,那位掌教整个人好像都快崩溃了。
季听奕的闹剧在网上发酵,虽事发突然,没有十分清晰完整的录像,但仍然流传着不少照片和模糊视频。
陈延安为季听奕这事联系了不少部门,才将事情压下去,肝火都旺了。
可陈延安自从知道了方归赈是谁,也委实不敢当着天尊本人,再去骂季听奕这顽劣妖狐。
季听奕没心没肺:“那就行,我还以为我这麽胡闹,他会亲自来捉我进锁妖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