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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朝她点点,只见裴晴接起电话后,朝电话那头喊道:“方老师,你到了?”
季听奕听见熟悉姓氏,心里软了一下。
他今日偷溜出来,方归赈若知道,八成又要冷着脸说他胡闹了。
他目光一时轻柔,嘴角也微微弯起。
裴晴打着电话,看见来人,从椅子上站起。
那人朝着裴晴方向走来,在走近后,看见了裴晴身后坐在椅子上的人。
方归赈一时实在难以理解,季听奕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季听奕见裴晴有其他朋友到场,打算离开。
他站起身,朝着裴晴和那人道:“既然没事,那我就先——”
他话还没说完,在看清来人脸后戛然而止。
方归赈无奈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季听奕一时卡壳,不知道是应该先在意自己被抓包,还是应该在意方归赈和裴晴看起来关系很好。
裴晴左看看右看看,看出两人相识。
她道:“两位认识啊?就是这位先生,帮我姥姥叫急救的。”
季听奕咳嗽两声,清了清嗓:“那什麽……我就是路过……”
方归赈嗓音柔些,带着丝毫不加遮掩的疼惜:“不是说好,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季听奕小声争辩:“我真的都好了。”
说到这个,方归赈颇有铁面无私的架势:“四十九副药,你还剩一多半没有喝完。”
裴晴闻言,有些惊讶,她口吻乱些,对季听奕道:“原来您身体也不好,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都不知要怎麽感谢才好了。”
季听奕摇头:“我真没事。”
他不想当着外人和方归赈争论这个,只转头对后者道:“你怎麽会来这?……你们认识?”
方归赈露出一点焦躁,擡手扶了扶眼镜:“你救下的老人,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古物修複师。老人的爱人从前在故宫西三所工作,是我师父的师父。”
裴晴闻言,难得看见方归赈说这麽多话,只为解释他和一人的关系,笑道:“两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在女声落下的须臾间,季听奕口中的“嗯”字堵在喉咙,没能脱口而出。
这天下地下没人能管他,他自是没什麽顾虑。
可方归赈与他不一样,在世上还有许多亲人朋友。
季听奕寻了个算得上亲密的关系,回答道:“嗯,我们认识许多年了。”
裴晴感叹道:“哇,京安可真小呢。”
两人身前的方归赈在听见回答的同时,看向季听奕眼中躲闪,呼吸重了瞬息。
嘈杂声中,方归赈开口问道:“朋友?”
他皱着眉:“阿忆,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季听奕:“……”
哈?
裴晴再度小声感叹:“哇……”
季听奕:“不是。”
他看向方归赈,解释道:“你妈不是不同意吗?”
裴晴十分贴心,举手抢答:“不用担心,我不会和容姨打小报告的。”
她眼中狡猾,对方归赈笑道:“不过这下好了,你爱人是我姥姥的救命恩人,容姨我不清楚,但所里的老师傅们不会敢多说一个字的。”
季听奕仍然有些呆愣,看起来像刚刚炸完毛的小动物。
方归赈姿态自然,拉过他的手,安抚道:“你出来这麽久,有哪里难受吗?”
季听奕快速摇头:“没有。”
方归赈:“那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看过裴老师,就送你回听尘阁。”
季听奕点头:“好。”
随着裴晴带领方归赈前去病房,季听奕留坐在长椅上,感受自己的心跳慢慢平缓。
他有些难以平複的心痒,在想到方归赈方才那句大方至极的承认时,心弦轻晃不休。
房间里,裴晴与方归赈走到病床边上。
两人注视着裴奶奶的病容,一时沉默下来。
裴晴将姥姥的情况与方归赈说完后,从包里拿出她原本就要交给方归赈的资料。
“这是就是你点名要的,有关海棠花溪中,所有海棠树的移栽记录。”
方归赈接过档案袋:“多谢。”
裴晴不解:“你查海棠花溪做什麽?”
提到这个,方归赈神色冷些。
他缓声道:“你我都知道,海棠花溪,其实是田老师想送给裴老师的礼物。”
裴晴原本清丽的脸,露出一点既遗憾又幸福的神色。
她道:“姥爷失蹤多年,当年那句话,其实也只是一句情话而已。”
方归赈:“可就算那只是一句情话,它既然成真,就不应再被破坏。”
裴晴有些担心,问道:“会有危险吗?要不要直接报警?”
方归赈摇头:“不用,再等些日子吧,我会全都处理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