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与我有关!”
漆黑的魔体手臂上,血管如青筋一般凸起,红光在其中隐隐流动,充斥着霸道的魔气。
剑阵一时封印不住,被魔力突破。
眼看那道魔气即将撞入季听奕胸口,黑龙卷上季听奕的身体,将人带离原地。
片刻后,季听奕在方归赈身后的祭台上落地。
这龙霄飞车季听奕实在坐不习惯,脑中一晕,险些没站稳。
方归赈单手扶住季听奕胳膊,眼中一片关怀,帮人稳在了原地。
继而,方归赈转身,目光缓慢,依次划过钟书远和钟家长老、张宗泽与宗字辈衆人,最后定格在阵中的张穆如身上。
他当着衆人,开口问道:“我的人,与你有何关系?”
方归赈口气沉稳:“没有人,有资格,和我争阿忆。”
他神情微凉,充满立于苍茫之巅的倨傲。
亦带着过往深深余情,叫人初时听闻,便知其间没有任何一道缝隙,可供他人惦念。
季听奕感受着手臂上的支撑,擡起头,看向方归赈的侧脸。
他自认方才那一击,他若拼尽全力,自己也能躲开。
可是当他感觉到玄力扑来时,他突然觉得,就这样任人护着,好像也不错。
方归赈视线未收,仍然看着大阵方向,却又轻声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我来。”季听奕道:“张穆如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方归赈摇摇头:“他既已成魔,就只是一团贪欲,随时都可以散去魔体,返回十二魔城,你杀不掉他。”
季听奕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而后,他取出在袁家大院时,从方归赈手中抢来的蛊瓶。
“既然你不让我插手,这个给你吧。”他将蛊瓶递出,说道:“白信意识尚存,且从在九幽井见到张穆如开始,就突然苏醒起来。”
方归赈神情微动,思虑片刻后,接过蛊瓶道:“好。”
混乱间,白云观衆人合力,将驱魔阵修补流转,再度施布起来。
张穆如察觉到压制,口中失笑,朝一旁讥讽道:“陈延安,你这白云观掌教竟然不远千里,前来帮一只狐妖,此事若传出去,我看你白云观从今往后,要如何在京安立足。”
陈延安方才便听出此人话音熟稔,可他左思右想,也没想起这年轻人是何许人也。
他只耿直道:“白云观所行之事,问心无愧,无需向任何人证明。”
张穆如心生暗恨,这陈延安刚毅正直,没有一丝弱点,他若想劝这人收手,简直难如登天。
张穆如深知,他如今身陷阵中,若像方才一样全力一击,或可从阵中脱出。
可那蓬莱仙家同样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若想逃跑,便只能返回十二魔城了。
焦灼间,张穆如视线定格,遥望方归赈扶在季听奕身上的手掌。
他目中恨极,心中怨愤寸寸滋生。
随着他心中波动,一道似有若无的黑雾,从流转的阵中流出。
魔族之身,体内尽是无穷无尽的贪念与欲望。
张穆如自认,他也曾向善。
可他心中渴求难平、多年不休。
他渴求那人出现,朝他驻足以望,唤他之名、赞他成长,想了足足一生。
而魇鬼一事后,他也曾向恶。
他损无数凡人性命,修炼魂蛊,妄图控制人心善恶,将天道改写。
他想知天道是非曲折,与他所念一生之事,是否在天道眼中,都只是一场笑话。
可就像他自己所说那样,入魔一事,让他变得澄净极了。
他既然如此想要那人,便就要将那人死死握在手中,任他寸寸占有,再寸寸摧毁。
远处,方归赈步步迈下祭台,朝大阵走来。
他眼中带了十足寒意,与彻彻底底的嫌恶。
张穆如回望那道眼神,空蕩的胸口中,叫嚣出一道无法抗衡的愤怒,将他的理智炙烤。
方归赈将掌中五帝钱掷出,围在整个驱魔阵外。
继而,他对陈延安道:“陈掌教,叫白云观的道长们都退下吧。”
陈延安 :“可这魔头……”
“无事。”方归赈道:“让我与往日人中龙凤的张穆如长老,最后聊几句。”
白云观等人闻声,阵中爆发出一阵喧哗。
陈延安连闻大事,感觉自己有点恍惚:“这魔头,竟然是张穆如!?”
方归赈走到大阵外,他此时望着张穆如的目光,看起来,就像是在打量一条笼中恶犬。
方归赈:“嗯,没错。”
陈延安踌躇数秒,朝衆人发出号令。
剑阵幽光暗下,可衆人只稍稍退后,只待陈延安一声令下,便可再次啓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