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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一剑刺得极为利落,收剑后,他看也没看那道喷涌朝而出的血色,只转身朝天际看去。
眼看眼熟的青鸾在云卷中越飞越近,季听奕余光扫过地上的张宗泽,看见一汪鲜血格外刺眼。
随即,他趁张穆如吃惊不备,朝那人直直袭去。
他忍了张穆如很久了,真的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张穆如察觉到身后剑气,刚要接下,便又感应到青翎与五帝钱同时来袭,只得朝一侧避让,显出几分狼狈。
另一头,钟家衆人见季听奕离开,钟书远又重伤濒死,不顾方归赈还在,朝祭台上跑去。
几名长老将钟书远从地上抱起,却发现他肩伤极重,血流完全止不住。
人群慌乱中,纪明秋稳稳落在祭台附近的空地上,青光之后,变回平日人形。
季听奕剑势淩冽,配合着五帝钱,将张穆如逼退数米后,停在张宗泽身旁。
他把寒暄直接省了,对不远处的纪明秋喊道:“上仙,你先看看张宗泽的伤!”
对面的张穆如闻言,一声失笑,狂妄回道:“他的心髒被我一指打穿,如何还能活?”
纪明秋闻言皱起眉,快步走到张宗泽身旁。
他屏息静气,朝张宗泽颈侧脉息探去。
大典广场正中,季听奕没呛声,只手上用力,将张穆如一击接下。
剑身相接的威势,在空中漫出一道波纹,朝四方涌去。
陈延安越过茫茫人群,看见季听奕的身影,松下一口气的同时,提剑上前,帮忙朝那不认识的年轻男人袭去。
张穆如没想到纪明秋与陈延安会赶到此处,也没想到陈延安这老匹夫提剑就上,几招之后,几乎目眦欲裂。
他不惧怕季听奕身上妖力,是因为妖族与他并不相克。
但若换成蓬莱仙家、或像陈延安这样修炼多年的凡人道士,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缠斗间,季听奕看见陈延安加入战局。
他看了看周围局势,见钟家人没有想要帮忙意思,心中细细思量起来。
他对魔族没什麽了解,除了捣毁紫府,想不到其他办法。
可张穆如身上魔气十足,他却因心血受损,早已是强弩之末,眼看没有胜算。
几招之后,季听奕朝眉头紧锁的陈延安传音而去,提醒道:“此人乃是魔族。”
陈延安手上动作一滞,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季听奕又道:“白云观可有什麽秘法,可以对付魔族吗?”
陈延安思虑再三,回道:“有一驱魔剑阵,或许可行。”
季听奕:“行,那你叫人起阵试试。”
陈延安:“好!”
几个错身间,因两人私下传音,季听奕的神情很不专注。
张穆如癫狂至极,在一次次交锋中露出不快。
他忽而暴起,朝季听奕落脚的方位袭去。
季听奕心脉伤重,几番回挡有些艰难,被张穆如一击找到破绽。
眼看魔族黑剑即将划过季听奕胸前,白云观百年拂尘携金色道光,蔓出翩翩长须,将季听奕向一侧拂去。
季听奕回身看去,只见陈延安与衆人分站阵中,七星剑泛着同色寒芒,已然结成剑阵。
他撤身从唯一还未封上的豁口离开阵中,随即一人上前,将整个大阵啓动。
张穆如被困在阵中,四方皆是人间正气所化的剑影,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祭台下,纪明秋视线扫过围来的张家师弟,话中有话,说道:“若是常人,的确活不了了。”
季听奕刚刚撤出阵中,被纪明秋一句话弄得摸不到头脑。
小师弟闻言,立刻接话问道:“这是什麽意思?!”
纪明秋用余光看了看人群中被忽视的方归赈,翻掌取出一个天青长瓶。
衆人识得,这是张天戌曾经拿出来,与方归赈用海棠玉如意交换过的养心丹。
纪明秋打开瓶口封印,倒出一粒丹药,示意衆人,给张宗泽服下。
不多时,张宗泽悠然转醒。
小师弟又惊又喜,震惊大喊道:“掌门师兄!”
可与小师弟眼中喜悦不同的是,张宗泽胸口剧痛,也觉全身寒凉无比,一丝活着的感觉也没有。
他视线模糊,良久无法分辨身边人,只将捏着张家天字玉牌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在如此迷离中,张宗泽险些再次失去意识,可就在此时,他忽而感觉自己全身十分温暖,像泡在一汪温泉正中。
渐渐地,他感觉一道力量,从胸前的伤口处慢慢溢出。
在衆人眼中,一股和煦至极的柔光,从张宗泽胸口出现。
季听奕远远见状,拎剑的手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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