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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穆如：“怎麽可能。”
他反问道：“你知道入魔之后，我最大的收获是什麽吗？”
季听奕：“返老还童了。”
“不。”张穆如摇头：“是我终于知道，我一生刻苦修炼，不择手段，到底是为了什麽了。”
“你是救过我。”张穆如目光深暗：“可你不光救了我，还给我留下一道无法触及的背影。尚为人时，我曾经迷茫过，我终其一生所追求赶超的背影，竟然是一只妖邪。我质问天道善恶，是非对错，可最终被方归赈所杀……”
“但入魔之后，借由魔族贪欲，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毕生信念，根本无关天道善恶，也不是想追随于你。”
他看向季听奕眼尾微红。
“我所念之事，只是想看当年背影，究竟能如何，臣服在我的身前。”
九幽之地
钟南山山坳。
一片毫不起眼的厢房外围，一道身影躲着人群，正在朝山后溜去。
王霖曦手腕上盘踞着一条黑雾小龙，正是蚩尤的一道分身。
蚩尤偶尔开口，指示他如何躲过巡查弟子，往九幽井而去。
钟南山并不大，只是山势陡峭，故而除了已经修建好的台阶和大路以外，山路尤其难走。
王霖曦身上衣物被一路上的矮树划出无数道口子，他深入林中，终于远远望见一块巨石标识，落在另一片密林的入口处。
巨石格外巍峨，上书“九幽禁地”四字。
红字朱砂被雨水和山风侵蚀，经年累月，显出几分斑驳。
王霖曦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有人看守。
他做了个深呼吸，越过脚下溪水，朝禁地之中走去。
王霖曦刚刚走入那片密林，便觉一股超越初冬的寒意，从脚下的土地中蔓延上来。
蚩尤稍稍感应后，变为黑雾，护住王霖曦周身。
蚩尤：“这里阴气好重，不愧是九幽之地。”
王霖曦双手微握：“季前辈真的在这里吗？”
蚩尤：“八九不离十。”
王霖曦在密林中走了许久，渐渐发现，他方圆林中，慢慢起了山雾。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几道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王霖曦吓了一跳，连忙借着山雾遮掩，屏息躲入树后。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从王霖曦身后路过，朝禁地更深处走去。
在几人的谈话中，王霖曦认出其中一道声音，就是将他绑架的钟书远。
钟书远：“大典所需的结界，都已经準备好了吗？”
另一人：“都準备好了，可钟暮遥还没醒。”
钟书远：“无妨，叔父受九幽影响，已然丧失理智。既然钟暮遥无法抵抗，他知不知道，都不会影响此事结果，你们只管直接将他放入结界就是。”
再另一人：“那千魂磬，真的能助老家主魂魄複原吗？”
“一定可以的。”钟书远道：“这世间神物，唯有千魂磬，有修複魂魄之能。”
先前那人：“可那季听奕……不一定会将此物交给我们。”
几人越走越远，声音逐渐难以分辨。
王霖曦竖着耳朵，只听见钟书远最后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期待张长老行事可靠了。”
雾气密不透风，待几人走远，王霖曦压下心中骇然，朝手臂黑龙问道：“张长老？怎麽钟家还和张家有瓜葛？”
蚩尤十分犹疑，顿了顿才答：“我只知道张宗泽也在这里，并不知道什麽张家长老。”
他自王霖曦手腕上脱离，朝着几人所在探去：“走吧，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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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一辆轿车疾驰而过。
方归赈手机一直在响，却被放置在一旁，没引来他片刻视线。
九黎壶自一旁安然静立，可壶中声音倒是热闹。
蚩尤将王霖曦和钟南山大典结界附近所有声音重叠在一起，在车内错落播放。
方归赈听见钟书远等人对话，在听到“张长老”三个字时，眉心轻蹙一瞬。
天机长老此前被袭，便说过张家内斗一事。
只是这样一来，钟南山中的道法势力，只怕会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
方归赈：“你和王霖曦找到九幽井入口后，不要贸然进去，等我到了再说。”
蚩尤：“行。”
与此同时，听尘阁内。
陈延安收到消息，方归赈突然从医院中离开了。
挂断电话后，陈掌教一个头两个大。
可纪明秋却想了想，突兀说道：“他应该是去找季听奕了。”
陈延安皱眉：“所有人都找不到季听奕，方归赈如何能找到？”
纪明秋不置可否，也不愿过多解释：“你能不能找到方归赈的位置，我们跟着他，应当可以找到季听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