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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溪听闻,唇边含起一点无奈:“怪不得,他一直在我身边,一早知道田家全的为人,却迟迟没有动手,拖到了最后。”
田家全生母在世,夫诸心软至此,应当不愿田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可惜世事难料,仍是满盘皆输。
季听奕听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将命案后事安排好,不由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
他折腾了两天,是真的困了。
不多时,陈延安与元溪说完话,看向自己身边昏昏欲睡的季听奕。
陈延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
季听奕将半眯的眼睛睁开了些,朝陈延安露出个不解神情,像是在问:你看我干嘛?
陈延安回看他,说道:“你得跟我们一起回趟警局。”
季听奕:“……”
季听奕真的很费解。
“你不给我发个好市民奖旗就算了,还要带我回警察局?”
陈延安:“元罗星君已经同意,配合我们完成所有手续,你也得去录笔录。”
季听奕一本正经,很有原则:“方归赈在这,我哪也不去。”
陈延安很人性化:“你现在跟我走,我让他们快些,先给你做笔录,天亮前就把你放出来。”
季听奕听出陈延安有备而来,道:“再给我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让我听听。”
陈延安:“你跟我去,把这事说清楚,我能想办法,跟当日的玄武一样,给你也要个编制。”
季听奕不解:“我要那玩意干嘛?”
陈延安一脸耿直:“方归赈一家清流,父母皆是名门,你有个编制,总比只是一个风水小店的小老板好听些。”
继而,他神色又凝重起来:“我之前压着警方不查你,本身已经很勉强了,我一张老脸虽有几个面子,可毕竟不比历代掌教,没做出过什麽拯救黎民千秋的伟业,你好歹得去露个面,也让我有个台阶下。”
季听奕听完陈延安的话,颇为闹心地打了个哈欠。
他问:“……你能保证天亮前就把我放出来吗?”
“能。”陈延安点头:“宋濯已经在警局等你了。”
季听奕答允道:“那行吧。”
三人起身,季听奕走到病房门口,开门看了看方归赈的睡颜,继而随其他两人一同朝楼下走去。
楼下的忙乱已经告一段落,只剩下零星几人还在善后。
上车前,元溪想了想,还是故意凑到季听奕附近,低声问道:“你当真不认得那最后一颗心髒的主人吗?”
季听奕神色不变,只抱臂道:“为什麽问我这个?”
元溪将那人的话反複回想,总结道:“在他的心语中,充满了你的名字。”
季听奕指尖轻点,看似随意道:“可能是同名吧,要不就是我长得太帅了。”
元溪见季听奕态度松散,也不在意,只道:“如果你确定不是你的话,那最好。”
季听奕:“这话怎麽说?”
“那道声音十分执着,以我之见,并非是普通恶语。”元溪道:“他一直在说,他想得到的东西,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得到。”
“而那东西……好像就是你。”
心血旧怨
医院主楼的顶层露台上,一道身影立在边缘,几乎与冬夜融为一体。
那张年轻面容遥看院中衆人陆续上车,目光定格在一人身上,好似格外专注。
一旁的女人走近过来,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彙报道:“钟书远说,王霖曦有人相助,逃走了。”
“果真废物。”年轻人口吻张狂,笑道:“钟家与地府合作,却连一个小小的王霖曦都杀不掉,实在太可笑了。”
女人顺着年轻人的视线,看向医院庭院,问道:“您方才在看什麽?”
年轻人目光深暗,稍停片刻后,说道:“冥伶,你看这神族姿态,杀几个人都如此扭捏,当真是无趣。”
冥伶想了想:“可夫诸死了,对我们也有好处。至少这样,就没人知道是您怂恿他,用人心来炼淬心丹了。”
“没人知道吗……”年轻人声音古怪:“但愿如此吧。”
在他的视线中,警车依次驶离医院,不久后,连尾灯也消失在街口。
年轻人收回视线,擡头望向人间大雪。
大雪寒凉无比,城市在黑夜中悄然无声,叫他生出一点错觉,仿佛这人间与十二魔城相比,根本没什麽区别。
冥伶:“钟书远说那边已经準备妥当,我们要马上动身……前往钟南山吗?”
男人闻言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用下巴点了点脚边昏迷的钟暮遥:“你先带钟暮遥走,我要去取件东西。”
冥伶问道:“不需要我和您一起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