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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我永远也不会后悔，将你带回玉清境。”
季听奕闻言，瞳孔猛然一缩。
那年寒雪高峰，他刺穿眼前人胸膛时，曾经这样问过。
“还是说，你更后悔，那年天琼溪涧，你一念之差，将一只妖狐带回了玉清境。”
雪粒飘蕩间，方归赈嗓音柔和，像将所有人间温柔彙聚：“阿忆，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会后悔。”
安静中，季听奕轻轻阖上眼，朝方归赈的方向靠了靠。
季听奕总觉得，他应当是个极其念旧的人。
对他而言，与眼前人有关的一切，总能在他形单影只时，将他层层折磨。
可他想，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后悔的。
季听奕闷声道：“方归赈，你不能这样。”
方归赈不解：“什麽？”
季听奕：“你不能总这样跟我说情话，我最近和心脉里的合欢蛊混得特别好，我怕我忍不住，哪天就把你给办了。”
方归赈手上一停，继而有些失笑。
季听奕听着身前人口中轻响，问：“你笑什麽？”
方归赈收敛笑意：“没有笑。”
“笑了。”季听奕道：“我听见了。”
谈笑间，季听奕无意识用额角，蹭了蹭方归赈的颈窝。
雪落发间，一如当年之景，却惊鸿缱绻，相依相偎。
季听奕眼中笑意，伴随着爱意万重。
方归赈：“进去吧，陈延安在找你。”
季听奕点点头：“嗯，我还要把这缕神识，交给那仙君。”
随着两人走进医院，感应门自动开合后，庭院中是一片雪夜的安宁。
京安万家灯火，在初雪中熠熠生辉。
浮世阴阳错落，不论是喜乐繁华似锦，还是苦难轮转不休，皆为世间之道。
故而，离别时有，重逢终至。
莫急、莫怕。
五鬼号令
入夜时分，钟南山下。
王霖曦隐在车中，面色十分凝重。
自从那天，王霖曦半夜被钟家人扔下车，已经过了两天有余。
他当时走了半夜的山路，清晨进村找地方吃饭时，发现警方正在找自己。
可他想了又想，并没有露面。
王霖曦有几次想联系季听奕，或直接去派出所报道，可他都忍住了。
他将村里的寻人啓事看了又看，确定了其中的落款与责任单位，认出这是白云观要警方发出来的。
可将他绑架的是钟家，钟家与白云观素日诸多交际，何况陈师叔不喜季前辈，王霖曦心里也是有数的。
王霖曦许久没回白云观，很多事不能确定，故而实在不想打草惊蛇。
随即，他没再联系任何人，在附近镇子里租了辆破旧汽车，跟随罗盘指使，花了两日功夫，一路追到了钟南山下。
此时月上树梢，王霖曦将车停在山下一处离山门不远的地方，背着布包从车上走了下来。
林间落叶深厚，踩上去声响巨大，任王霖曦如何小心，也不可能不发出动静。
他一颗心被自己吓得七上八下，远远看见山门牌楼，刚要找路进山，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从脑后传来。
王霖曦朝一侧躲开，顺势抽出细剑，看向了身后的袭击者。
一名年纪不大的钟家弟子，正手持着桃剑朝他袭来。
王霖曦挥剑解困，继而面色凝重了些。
他料到自己会被发现，可没想到自己这麽快就会被发现。
与此同时，对面的钟家弟子同样露出一丝异样神情。
他听说这王霖曦是白云观天字第一号大草包，可没想到这人剑势凛然，一点也不像传闻那样。
随即，钟家弟子将手中桃剑收到身后，拿出了平日真正惯用的道法令牌。
他看出王霖曦不是废物，便不打算再继续戏弄下去，直接将手中五鬼号令，举于身前高处。
林间幽幽，月光将斑驳树影投映在地，阴影错乱。
下一秒，王霖曦突然发觉，在那些怪异交叉的阴影中，有无数魑魅之影，在其中缓缓现身。
随着第一道鬼影从阴影中走出，接下来，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钟家弟子干脆道：“你我本无仇怨，但新任家主说了，一定要我取你性命。”
王霖曦皱眉：“新任家主？”
钟家弟子一声冷哼：“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好奇心这麽旺盛干什麽？”
王霖曦握剑的手微微握紧。
说着，钟家弟子将灵气注入令牌，随即对着召唤而来的鬼影一声令下。
“阴兵听令，奉家主之命，诛！”
鬼影朝王霖曦直直扑去，局势瞬间焦灼。
王霖曦之前前往张家探查，身上本没带什麽抓鬼所用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