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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夫诸来说,孤高苍峰之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相伴。
唯有怜爱世人,才能让那祥瑞神兽,从那些凡人信奉中,感受到一丝羁绊与温度。
季听奕双眼轻轻阖起,尝试去理解方归赈口中的孤寂。
他双唇几经开合,最后才问。
“那师父,你也会觉得孤独吗?”
方归赈见季听奕问他这个问题,将人抱得紧了些。
方归赈温柔道:“阿忆,我这样抱着你,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
两具身体深深相依,心跳交替轻响,格外生动。
季听奕闷声:“嗯,听到了。”
方归赈:“那,你听它像不像在说——”
“不会,因为我有阿忆了。”
细雨深落
晌午时分,白云观,待客堂。
陈延安皱着眉,看向对面的国学教授:“你是说,元溪是其邑村的人?”
这位被请来白云观的老教授,是元溪任职研究院的前辈。
他很欣赏元溪,又见元溪只身一人、在京安无依无靠,故而平时对晚辈格外照顾。
老教授见陈延安这样问,有些不解:“其邑村……怎麽了吗?”
陈延安一脸凝重,心道,果然对上了。
他摇摇头:“不,没什麽。”
……只不是是根据山海经记载,那处其邑村,刚巧就在古时的敖岸山下而已。
不多时,陈延安将老教授送出门外,思虑再三,修了一封邮件,按照请求各地协会一同协办的规章,给当地发了一份问询申请。
申请几经辗转,不多时,安新县的协会小组给陈延安打来回电。
几句公事公办的客套后,陈延安问道:“我想知道,安新县紫荆山,近些年……有没有发生什麽怪事?”
电话那头想了很久,说道:“陈掌教这样问,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称得上古怪。”
继而,那人将往事缓缓道来。
“大约十几年前吧,在紫荆山景区开发之前,这附近山区曾经有过数年洪涝。虽然挨着黄河,发水一事,这边居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那几年实在严重,还死了不少人……后来,突然有一天,紫荆山上的雨就停了,连着数日晴天,山中水位也都退回了正常深度。”
“那时,附近村镇都传,说是山中水神显灵,救苦救难。其中以其邑村为首,还举办了一场祭祀活动,不过虽然是迷信活动,但村民们就是进山拜拜,所以我们也没管。”
陈延安:“不是正常的天气变化,或天气预报不準吗?”
对面顿了顿,继而笑道:“我当时就在黄河对岸的百灵坡,那日雨云连绵,将整个地区覆盖。可那紫荆山上,就像被天公开了一道口子,烈阳直射,还无论雨云如何变化,一连持续了多日。我想,若不是山中水神,只怕也是哪路能人路过,心有不忍吧。”
正是香客入观时间,白云观中虽然安静,但还是有些人声熙攘的喧闹。
陈延安挂断电话后,觉得这次的结案报告有点难写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整天时间,陈延安一边查找夫诸的资料,一边想办法化解几具遗体上的被困魂魄,在御居楼中忙个不停。
但比起案子,让陈延安更头大的,是白云观在傍晚时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家天机长老裹得严严实实,完全不讲道理,从侧门直接闯入观内。
细雨中,陈延安闻讯,硬着头皮赶到侧门附近。
一片微妙气氛中,他只见天机长老坐在后院小蓬莱中的亭内,正在喝手边自己带来的热茶。
陈延安气得不行,一边朝那人走去,一边洪声如钟道:“你张家好不讲道理!我白云观岂是你说闯便闯的地方!?”
天机长老一听,顾不得胸口重伤,便想拍桌子。
好在老者伤重如斯,动作稍大,便疼得脸都白了。
随即,天机长老想到在津港破庙时,季听奕那厮曾经出言讥讽,说陈延安像他儿子……
这陈延安如此目中无人,到底哪里像他的儿子!
天机长老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看着走近的陈延安,高声反驳道:“陈掌教还说老夫不讲道理,老夫昨日给你发了多少张帖子,你为何一张也不回我!莫非陈掌教眼看我张家势弱,日后便不会再将张家看在眼里了吗?”
陈延安:“你——你闯观在前,我白云观弟子未对你出手,是见你年岁已高,你莫要再倚老卖老,在我白云观无理撒野!”
眼见两人一言不合便吵嘴,两人身边弟子对望一眼,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继而,天机长老与陈延安分别被身边人拦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