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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长老闻言，皱着眉阖了阖眼。
季听奕见天机长老不说话，将话题岔开，问道：“哦对了，我倒是有个事想问你，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天机长老：“何事？”
季听奕：“张家炼了两千年丹，知不知道，若以九颗人心、和乾坤鼎炼丹，能炼出什麽样的丹药？”
天机长老音调微高：“什麽？”
他思索片刻，问道：“莫非京安剜心命案，是有人想用人心炼丹？”
季听奕：“嗯，他已经收集到七颗了，估计距离成丹……就这一两天了。”
天机长老性格一向古怪刚烈，此次重伤，倒是让他沉稳不少。
他想了良久，说道：“我依稀想到一件与此事十分相似的旧事，可其中有些细节，我记不大清了，需要在《大事记》里详细查过，才能确定。”
“行。”季听奕道：“那你查到，马上告诉我。”
天机长老：“我如何联系你，还是打这个号码吗？”
季听奕侧头，看了看正在用抽纸给自己擦发梢的方归赈。
车内氲着格外淡雅的香氛味道，明显是有人精心挑过的。
季听奕顿了顿，道：“嗯，我会一直跟方归赈在一块，你找他就能找到我。”
窗外人影匆匆，无数求医问药的人，与家人亲朋共撑伞下。
两人几句对话后，季听奕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方归赈。
方归赈接过手机，问道：“冷吗？”
季听奕摇头，继而想了很久，说道：“刚才有人看我，神情十分警惕，我不能再出门了。我得找陈延安，去查藕花胡同的事。”
方归赈问道：“你也觉得警方奇怪了？”
“嗯。”季听奕：“元溪说的事，警方如果知道，不可能不去查，除非是有人压下了。”
方归赈看向挡风玻璃上的雨珠，问道：“可你怎麽联系陈延安？”
季听奕知道，方归赈是指他的纸鹤在白云观等人眼中，实在太过明显。
他在所有办法中想了想，继而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走，让你看看我在妖族里多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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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望山的红枫深处，一方巨大院落藏在游客无法到达的山涧深处，配合着障眼禁制，常人无法感知。
季听奕与方归赈撑着伞，站在山涧小路正中，轻轻将一缕妖气，送入幽林之中。
不多时，几只小蛇从林中探出，来到两人身前不远处。
为首一只吐着信子，发出阵阵低频的震动声。
季听奕听它说完话，点头后，领着方归赈，随着几蛇身影步入枫林。
院落门口，一位老者身影佝偻，正在準备迎客。
季听奕一边走，一边给方归赈讲道：“前几年百望山旅游改造，要占这处山涧开发娱乐项目，京安蛇族无处可去，也斗不过白云观，托我想想办法。我瞒着纪明秋跑去改造项目负责人那，在那人家中装了好几天鬼，逼着他把项目计划书改了，又寄了一缕至纯狐火去白云观，算是威胁，逼陈延安给京安蛇族留了生路。”
“所以。”季听奕笑眯眯道：“这一族欠我个人情。”
两人既然知道警方中可能有异，便不打算再通过玄武联系陈延安。
毕竟听尘阁摆在明面上，虽然警方目前并没行动，但很可能正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玄武身份微妙，虽是上神，又维持着京安水脉，可百年前的封印，本就源于人心狠毒。
人心中的阴暗面无法更改，虽有陈延安从中调和，但并不代表，若人族一旦认为玄武无法掌控，不会再次生出将她封印的念头。
对于季听奕而言，人族那些弯弯绕绕，本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可玄武身为上神，十分不屑此道，故而离得越远越好。
大院白墙红瓦，隐在红枫之中，格外好看。
季听奕由老者引进门，密谈过后，托蛇族派人前去白云观，只道蛇族中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要陈观长亲自前来，一并处理。
京安蛇族在百望山中修行数百年，虽未成什麽气候，但一向循规蹈矩，是少有的模範妖邪。
白云观十方堂外，陈延安见过蛇族信使，只略想了下，便知道蛇族是受何人所托，来这里寻他。
只是这季听奕没找玄武，反而跑去百望山，让他好生犹疑了一番。
本该阳光最好的午后时分，细雨将山涧中所剩不多的暖光再次遮盖，如同黄昏之时。
待客的院落中，红枫在雨丝间轻晃，一叶下落，撞入池塘碎玉之中，悠悠坠入池底。
季听奕坐在屋檐下的方椅中，嗅着山间清冽，打了个哈欠。
方归赈就在他身旁近处，正在与蛇族长老讨论茶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