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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霖曦房间离开后,季听奕走出别墅,到花园中看星星。
他知待体内蛊虫今晚取出后,他与方归赈最后的联系,就算是彻底断掉了。
季听奕有时觉得,这蛊虫在他体内,也不全然都是坏处。
反正他受伤颇多,疼习惯了,每每发作之后,也不怎麽在意蛊虫带来的啃食之痛。
反倒是这蛊虫还在,便可一遍遍提醒他,这千年来的短短重逢,并不是他酒后长眠,所做出的虚幻美梦。
海风绵长,星月疏阔。
季听奕一人坐了良久,直到约定好的时间将至,他才起身朝屋内走去。
可他才一进屋,便发觉有些不对。
别墅内,老管家神色惊慌,在屋里走来走去。
纪明秋神色稍暗,立在壁炉一旁。
季听奕走近,不解问道:“怎麽了?”
纪明秋面色严肃,答道。
“仡沙……好像不见了。”
昌天游仙
季听奕皱眉:“仡沙不见了?”
纪明秋:“我本想提前找仡沙询问取出蛊虫的细节,到她房间找人时,发现她不在。我问管家,管家说她没有出门,一直在房间里打游戏。之后我们找遍了整座别墅,一直找不到人。也给她打了电话,电话能打通,但没有人接。”
管家从一旁匆匆走来:“我查了一下小姐的衣帽间,她一般接委托时惯用的背包少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她自己有急事出去了。”
季听奕:“她自己出去了?这个时间,她就算有急事,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走。”
管家说着,也有些疑惑:“小姐接的委托一般没有风险,可她从前出门工作,都会和我提前说好。”
季听奕:“你再打她电话看看。”
管家掏出手机,给仡沙打去电话。
几秒后,管家表情明显一变。
管家面色慌张道:“小姐关机了!”
季听奕闻言心中一沉,道:“我去她房间看看。”
管家带领季听奕与纪明秋两人,顺着楼梯来到二层仡沙房间。
房间内一切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像发生过意外的场景。
季听奕鼻尖耸动,也没闻出生人的味道。
他记得纪明秋方才说仡沙失蹤前一直在房间里打游戏,随即走到待机的电脑边,晃了晃鼠标,屏幕顺势亮起。
另一边,纪明秋环顾房间四周,在窗边圆桌上,看到一封打开的书信。
信件打开裸露在最上,显然仡沙看完信后,都没来得及顺手收起。
季听奕坐在电脑前,转头看见纪明秋望着信纸一脸疑惑,对他道:“你怎麽随便看人家小姑娘的信件?”
纪明秋没理他,将信件递给管家:“你可识得这信上的苗文吗?”
管家看了看信纸,缓缓摇头:“我是津港人,没去过小姐的故乡。”
季听奕眯着眼,朝两人道:“苗文?给我看看。”
纪明秋走到电脑边,把信给他:“你识得苗文?”
“之前在山里见过一块雷公山苗文碑,有些好奇,就拓下来问了附近村民,所以认得一点。”季听奕看过信上内容,不确定道:“这应该,是有人约仡沙,去津港新区刚刚落成的海洋博物馆相见。”
纪明秋微微惊讶:“这麽複杂的苗文,你竟真能识得?”
“也不算识得吧。”季听奕指着信文开头:“我只识得这几个开场字符,是个常见的问候语,但当地人和我说过,这个问候语,一般只会用于非常亲昵的关系。而关于海洋博物馆的内容……”季听奕用下巴点了点电脑屏幕:“仡沙自己搜的,还查了用时最短的路线。”
纪明秋顺着季听奕所指,朝屏幕看去。
网页中两个窗口,分别显示着关于海洋博物馆开业的新闻,以及开车过去的路线规划。
纪明秋:“她去这个海洋博物馆……见寄信的人了?”
季听奕切换到新闻页面:“可这博物馆,明天才开业。”
纪明秋:“就算仡沙要出门见人,也应当同你我说过。”
季听奕反问:“是啊,她怎麽什麽都没说,甚至连车都没开,背上小包就去了?”
纪明秋转向管家:“你可知仡沙在津港还有什麽熟人,是能用一封信,就能将她在这种时候叫出门的?”
管家思来想去,答道:“……小姐除了工作,甚少与人打交道,没什麽交心的朋友。她虽爱财,但生意上的事,不可能比为季前辈解蛊更重要。我实在想不到有什麽人、什麽事,能让她在今晚匆匆出门。”
季听奕与纪明秋对视一眼,同时觉得此事十分古怪。
继而,季听奕看着屏幕中“海洋博物馆”几个字,直白道:“别猜了,我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