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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戌反应过来,眼前人不愿欠张家人情,想用金钱抵过。
他顺势答道:“张家向来不收香火,可若你有何物无用,倒是可以与我换过。”
方归赈顿了顿:“我有一柄珊瑚玉如意,朝代可追溯至南唐,市价再低,总也不会低过千万。我用此物与你换整瓶养心丹,你看可行?”
他此言一出,周遭几人闻言,心里微微一楞。
仡沙摸了摸胸口,觉得自己虽然住得起海边大别墅,开得起粉色小跑车,但果然还是个穷人。
张天戌笑道:“此事若传出去,别人怕是会说我张家欺负年轻人。”
方归赈神色未动,嘴上客套:“张天师多虑了,想来别人论起,也只会提张家雪中送炭之情。”
张天戌神情微妙,继而摇头,无奈道:“便随你这容家小辈吧,拿着。”
方归赈擡手接过药瓶:“今日事毕后,我会将东西尽快送去。倘若来日家母回国,我再随长辈一同上门致谢。”
张天戌将面前青年上下打量,凹陷双目炯炯有神。
方归赈拿过药,径直走回担架一旁。
他让仡沙帮忙,撑住季听奕的身体,继而双指破开药瓶封印。
张天戌与陈延安送完了药,一时并未离开,留在原地等待,两人见到方归赈此番动作,眉峰皆是一动。
那瓶口封印,除了封印丹药清香不会轻易外洩,更是为了以防有人不慎将此瓶打开,故而做了一层保护封印。
张天戌:“容家有你,如果不是已经自断道途,此时恐怕,是要遭各家红眼了。”
方归赈指尖利落,轻柔捏开季听奕的嘴,将一枚丹药送了进去。
他答:“张天师此言过誉了。”
丹药药力入口即化,季听奕只觉在无端黑暗中,感到心口传来一片暖意。
不出几息,季听奕指尖微动,随后身体拱起,轻轻咳了两声。
见人醒来,方归赈眼中那层淡如薄云的雾色终于散去些许,显出一点神采来。
他轻拍季听奕后背,帮人把气理顺。
季听奕感觉体内运转舒缓,神情放松下来。
他本该剧痛的心脉此时像被泡在温水中,暖流轻轻拂过,部分细伤被一瞬修複。
季听奕环顾四周,看见自己躺在担架上,半靠在方归赈肩中,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咳咳——我怎麽在这?”
随即,他一个翻身,就要从担架上起来。
方归赈将人按住:“你别动,你晕倒了。”
季听奕推拒,急道:“有人偷袭我,抢了昆侖寒玉。你先别拦我,我得去把京安怨气封住。”
他这一拉扯,方归赈背上方才被医护人员包扎好的伤口,瞬间传来无数撕裂疼痛。
“已经没事了。”方归赈声音沉些,拉住季听奕的手:“你乖一些。”
季听奕愣了一秒,转而看向一旁星月交辉的黑夜。
他问道:“没事……了?什麽叫没事了,怨气呢?”
方归赈:“方才有人,用寒玉将那些怨气封进了地宫中。”
季听奕顿了顿,之后福至心灵,看向了一旁的纪明秋。
“……”纪明秋:“不是我。”
季听奕又看了看玄武。
玄武对那地宫毫无感情,可骤然被人拿去直接使用,有一点不服。
她摇摇头,声音不大高兴:“你别看我。”
季听奕懂了,默默收回视线。
他没敢再问那个前来封印怨气的人是谁,看纪明秋与玄武此番样子,明显毫不知情。
继而,他皱着眉仰头,望向周天星宿。
空中星辰分布均匀,一片祥和之气,仿佛诸位星君各司一方之任,是个再平和不过的夜晚。
此前劫难,确实已经安然度过……
方归赈见人望天许久,轻声问道:“怎麽不说话,心口还疼吗?”
季听奕回神,瞥见方归赈手中青玉瓶。
他嗅见淡淡药香,从瓶塞处传出,与他口中味道十分相似。
季听奕:“你给我吃了什麽?”
方归赈答:“养心丹。”
季听奕一时噤声,而后转向几人一旁的张天戌,显然脸色不佳,语气也不大好:“你这老头,趁我昏迷,硬卖我一个人情?”
张天戌失笑:“我可没有。”
他道:“是你身边那人,用一柄南唐珊瑚玉如意和我换的。”
季听奕皱眉:“南唐珊瑚玉如意?”
仡沙方才给他把完脉,此时离得不远,人精又狗腿地解释道:“说是能卖上千万呢。”
季听奕傻了:“多少钱?”
他看向方归赈:“你不说你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到手两千五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