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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神,学着两人方才的低声样子道:“你把邓梅找来吧,我可以把她拉进我的玄冥之界。凭心而论,那晚她引我共鸣,我随后突出封印,说来,她也总归是助我一番。”
季听奕想了想,迟疑道:“可邓梅那副样子,已经没有人形了……让李希见到,真的好吗?”
玄武摆手:“无妨,我可以帮她化形为生前模样。”
方归赈对玄武微微点头:“多谢。”
季听奕闻言,细细将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想定,随即掏出黄纸来,準备联系张家。
几句话间,季听奕喷嚏一直没停,说话声音闷闷的,人也显得有点蔫。
一旁的方归赈几经犹豫,拉住季听奕正在叠纸鹤的手。
方归赈打断他手上动作:“明天再说吧,本也不是急事,想来你找邓姨也需要时间。你先回去吃药休息,我留在这陪小希。”
方归赈不说后半句还好,季听奕一听他要留在这里陪小哭包,连忙摇头:“我没事,我知道邓梅在哪。我让那边开车把她送来,用不了多久。”
话音未落间,方归赈还未开口,纪明秋突兀接话:“你还是听他劝吧,你心脉里克制蛊虫的寒玉不是凡品,你带了这麽久,再不取出来,要反生损伤了。”
方归赈细细皱眉,他本以为季听奕体内的蛊虫是碰巧一直没有发作,不料那人体内竟然放着这种东西。
季听奕是真服了,对纪明秋道:“就算我昨天偷了你的车,你也不能这麽拆我的台。”
纪明秋抱臂:“我就是怕你死了,我要是现在回蓬莱,就做不完手上的项目了。”
季听奕不欲在此时与那工作狂仙家斗嘴,转头看了看方归赈阴晴不定的脸,口吻无奈道:“我真没事。”
方归赈面色沉静,话语简洁。
“回去。”
季听奕眼中轻闪。
那人一句短语,带着十分熟悉的命令味道,险些让季听奕梦回童年。
继而,季听奕顿了顿,瓮声道:“你怎麽这麽兇?”
方归赈无奈将眉心松开,语气也软了些:“听话。”
季听奕:“我不走。”
方归赈从方才见面开始,就没懂这人到底在闹什麽别扭:“为什麽?”
季听奕抿了抿嘴,下意识看了眼李希。
方归赈:“……她才八岁。”
季听奕嘴上没动,只心里嘀嘀咕咕。
毕竟当年眼前人带他回玉清境的时候,他也才一百多岁,背上绒毛都没换干净。
他倒也不是吃醋,只是那人从来都是这副样子,对所有人都好,总能让他生出许多不快来。
季听奕执拗将手中纸鹤放出:“反正就这麽点事,办完我就踏实了。”
黄色纸鹤从他手中飞起,朝上方洞口飞出,找张家要人去了。
方归赈手上缓动,忍了忍,才没将那只纸鹤打落。
场面一时安静起来,季听奕自知身边人略有不快,表现得很不在意,朝他道:“正好有些时间,你跟我来下,我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
说着,他朝自己方才进来的大殿正门走去。
方归赈紧跟其后,随他走出大殿,停在殿外的千思锁前。
季听奕拉人凑近,指着那些细小锁孔,问道:“你见过类似的东西吗?”
方归赈望着那些小孔,微怔片刻。
继而,他问道:“这是什麽?”
季听奕:“大殿的机关锁。”
“你解开了?”方归赈问:“这机关的点位,看起来像是与上面的房屋排列有些相似。”
季听奕站在一旁:“嗯,若换做是你,你会怎麽解?”
如果看过北斗经中奇门异数,这锁盘本不难解开。
故而方归赈安静不久,便直指问题所在,问道:“这正上偏移的孔位……你开锁时,是怎麽想的?”
季听奕:“我若说我只是把它放在最后,然后随便想了想,随手按下后就开了,你信吗?”
方归赈听他此言,眼中似有笑意:“我为何不信?”
季听奕挠挠鼻尖:“我本以为,你看过那麽多古籍,又熟识当年的事,应该能说出些大道理,来推敲这一点错处的本因。”
方归赈淡漠道:“你既说是错处,我又为何要推敲。”
季听奕想想:“……也是。”
说着,他鼻子又痒,轻轻捏了捏。
两人匿在无人的门外阴影中,方归赈看着季听奕发红的鼻尖,声音轻了些:“是不是很冷?”
季听奕:“嗯,冷。”
他瞥了瞥门缝方向,随即鼻音闷闷道:“抱一下?”
方归赈稍显无奈:“这是你叫我出来的本意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