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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安:“他乃妖族,你看不出?”
张穆如:“当然看得出,可区区一狐妖,何至于让道长如此上心?”
陈延安一声冷哼。
区区一狐妖?
陈延安没有回答,只看了看时间。
他下午来到张家时,张家人说张穆如在打坐闭关。
而后他坐在此处等了良久,才等到张穆如出来。
却没想到张穆如出来后,连一丝配合的样子都没有。
陈延安只问:“你又为何,想知道与季听奕有关的事?”
张穆如:“他来访时,家主深陷病中,仍要亲自接待,且不肯将两人会谈内容与我等交代。”
陈延安:“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知道季听奕和张老天师说了什麽吗?”
“不知。”张穆如答:“只怕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陈延安站起身,满脸阴郁不快。
他几乎将张穆如晾在屋内,拂袖而去。
周围小辈看着此番情景,不由有些吃惊。
良久后,送陈延安出老宅的人进来回禀。
“长老,陈道长已经离开了。”
张穆如望着手中茶水,轻晃茶杯。
杯中水面反光摇摆起来,与他年轻时一段险些溺毙的濒死记忆,有几分相似。
张穆如擡头,向身边人吩咐:“备辆车,叫上宗泽他们一起。”
他笑道:“我们也跟去文华殿瞧瞧,陈延安封印玄武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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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逐渐深下,季听奕在城墙上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等得有点困了。
可他只能趁陈延安不在的时候先混进来,以防被那顽固老头发现,生出许多麻烦。
王霖曦也有点困了,他反複念叨着季听奕刚刚教给他的破阵方位,却觉越念越困。
季听奕听烦了:“歇会吧,你想喝咖啡吗?咱俩点个外卖吧,一会你去门外边取。”
王霖曦:“……也行。”
季听奕:“收件人写个:太上皇。”
王霖曦:“……”
大半夜送咖啡到紫禁城,收件人还是太上皇……王霖曦觉得不会有骑手敢接单的。
季听奕有一搭没一搭和王霖曦聊天:“你小时候住在白云观,听说过有关故宫的鬼故事吗?”
“听说过啊。”王霖曦给自己点了个拿铁:“我还没进小月殿时,跟着炼丹长老住在丹房里,晚上一起看丹炉时,经常听师兄们讲这里的鬼故事。”
王霖曦觉得“宫女鬼影”、“伶妃井”这些流言,在京安孩子的心里,应该都是难以磨灭的童年阴影。
季听奕点了个甜份超标的焦糖玛奇朵:“那你还记得,那些鬼故事,是什麽时候开始,又突然都没了的吗?”
王霖曦被问得一愣,一时没有确切答案:“……我还真记不清了。”
王霖曦只记得小时候听闻,只要天一黑,故宫就要关门落锁,一个人也不能再进去。
可现在城墙内连元宵夜市都开了,哪还有会闹鬼的样子。
王霖曦大胆猜测:“是有高人,把这里的鬼抓起来了吗?”
季听奕转头看了他一眼:“我就随口一提,你不要给陈延安上压力。”
王霖曦连忙闭嘴,把外卖下单,还顺便站起来活动了下腰。
季听奕盘腿坐在原地,看着重重宫苑,心中似有所思。
不多时,他们的夜间订单提示有骑手接单。
王霖曦怀着十分不可思议的心情,跑到文化宫南门取外卖。
待他回来时,咖啡香气融入夜风,闻起来格外诱人。
王霖曦一边喝咖啡,一边靠在城墙边上,他想了想,还是有点好奇,问道:“季前辈,那些鬼故事,都是真的吗?”
季听奕直白道:“假的。”
夜灯中,城墙之上,有种岁月沖刷而过的尘封鏽香。
季听奕咬着吸管:“那时候总有游客拖到关门时间也不肯走,还有人蹲到夜里偷东西,几个值夜班的大爷凑在一起,想了几个鬼故事。传出去之后,也有人跟风继续编。”
王霖曦顿时觉得自己的幼小心灵被欺骗了很多年:“都是假的?”
“也有真的。”季听奕道:“有个宫女死得很惨,不肯入轮回,非要找害她的人报仇,可那人都死了一百多年了,最后让我捆吧捆吧,扔给鬼差了。”
王霖曦由衷道:“您真厉害。”
季听奕问:“陈延乐没带你抓过鬼吗?”
“抓过。”王霖曦嗫嗫嚅嚅:“但我当时……吓晕了……”
季听奕嘴角一弯。
他咬着变形的吸管,发自肺腑道。
“你真解闷。”
王霖曦低头喝咖啡,觉得季前辈这话不像在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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