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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下干净的浅灰地砖,霎时溅上几滴暗红。
方归赈最后站在洗手间门口,回身看了一眼自觉等待十分钟倒计时的钟暮遥。
随后他面色自然,独自离开了急诊中心。
方归赈走到医院停车场外,用心中所想数字、配合五行金属,在偌大的停车场中,找到了钟暮遥的车。
钟暮遥先前十分着急,将人直接送到就近医院,所以这里离听尘阁,只有短短几分钟车程。
方归赈径自开车回到胡同中,敲开了听尘阁的院门。
门内仡沙捧着点心盒,正在往嘴里送奶酪卷,脸上十分惊讶。
她问:“你这麽快就醒了?”
方归赈:“季听奕呢?”
仡沙指着他颈上纱布:“你不是去医院了吗?你失血昏迷,不需要住院吗?”
方归赈又问了一遍:“季听奕呢。”
仡沙从来者的面色中,看出不难察觉的担忧,咽下嘴里的甜品,回道:“他出门了。”
方归赈:“那只蛊虫,你从他体内取出来了?”
仡沙老实道:“没有,季前辈说此等解法,就算是他,解完也要躺半年,所以得等他忙完回来,再让我取出。”
方归赈唇线紧绷,问道:“他到底去哪了?”
“我不太清楚。”仡沙道:“他带着王霖曦一起出门了,说是要去……拯救恋爱脑神女。”
相依入梦
世界瞩目的朱红高墙被围了两天,媒体大肆报道,各方猜测不断。
在陈延安的提议下,永定河开闸两日,水位下降甚多,可堪堪保证玄武一旦纵水淹城,京安的洩洪支流能在第一时间派上用场。
王霖曦用白云观的腰牌,将低调打扮的季听奕领入宫墙内部。
随后两人趁无人注意,贴上敛息符,偷偷登上城墙北侧,居高临下望向文华殿广场。
季听奕穿了件黑帽衫,此时兜着帽子,看起来很像个社恐人士,可他嘴上一刻未停,正在给王霖曦科普时辰五行。
“你记好了,子时属水、丑时属土、寅时属木……”
王霖曦点头如捣蒜,将十二时辰一一记过后,问道:“所以您觉得,师叔他们会在什麽时辰动手?”
“丑时。”季听奕道:“子时一过,水属转入土行,正正相克,是玄武神息减弱的机会。”
王霖曦一边计算时间,一边问道:“我们要怎麽帮忙?”
“帮忙?”季听奕反问:“谁说要帮忙了?”
王霖曦没懂:“啊?”
季听奕:“一会丑时一到,你负责捣乱,破了万仙阵,让我有机会溜进文华殿。”
王霖曦听闻愣了半晌,而后音调高了些:“啊!?”
季听奕一手揽着王霖曦的肩膀,一手指向下面衆人:“你贴上準备好的护身符,一会直接沖进去发疯。这些人虽然道行不浅,但撑了两天,脑子肯定都木了。只要万仙阵一破,我只要几秒钟时间,就能沖进去。”
他此时口气,很像惯会忽悠人的渣男:“那万仙阵我碰不得,你也不希望我再受伤,是不是?”
王霖曦一字一顿:“破了……万仙阵?”
季听奕点头确认:“嗯。”
王霖曦:“可破了阵法,玄武从里面跑出来怎麽办?”
季听奕:“我这不是正要进去揍她吗?我保证她跑不出来。”
城墙之上,两道黑影晃来晃去,可疑又可爱。
王霖曦唯唯诺诺:“我沖进去破了万仙阵,我师叔肯、肯定不会饶了我。”
季听奕摸摸王霖曦的头:“你不去,我现在就不会饶了你。”
王霖曦:“……”
小王道士欲哭无泪,觉得双面间谍真的很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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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张家古宅中,此时再次茶香四溢。
会客厅里,陈延安看着眼前的张穆如,严肃问道:“季听奕此前前来送礼,到底所图为何?”
张穆如还是那副看似和蔼、但毫无赤诚的样子:“他想寻蛊师,听闻我这里有两位苗疆客人,就想让张家帮忙引荐。”
陈延安不信:“季听奕若单纯要寻个蛊师,何至于一出手,便是天狐狐火。”
张穆如不慌不忙:“许是他找蛊师,有难以开口之处,还想让我张家开口帮忙。”
陈延安看出眼前人在与他打太极,不由有些急了:“你若决心不肯与我开诚布公,我也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耗下去。”
张穆如摆摆手:“陈道长,莫急。”
他饮一口清茶,缓道:“陈道长此番风风火火,来询问与‘季听奕’有关的事,也得容我多问一句,白云观为何如此在意此人?他可是……有什麽与衆不同之处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