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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再次请求师尊,取消婚事。
寒风萧瑟,庭院里的枫叶鲜红如血,随风飞扬盘旋,有几片落在左栏玉身上,他身上穿的红云锦袍也豔丽如血,却空空蕩蕩,清瘦得似乎连风都承受不住。
可却跪得笔直。
左栏玉神情坚定,双手交叠,举过头顶,然后向褚师玄英行了个大礼,额头嘭的触地,字字掷地有声:“求师尊成全!”
褚师玄英暗暗叹了口气,微微擡手,风停,叶止。
须臾之后,他才淡淡道:“实则,我是想认他为义子,只是他不肯。”
“遂才想出此法。”他又道,“若你不愿也无妨。你不肯,你师弟未必也不肯。若你二人都不肯,这山中总有弟子愿意。”
左栏玉惊愕,满眼不敢置信地仰头望去。
师尊依旧是师尊。
却让他突然之间觉得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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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间仓促,但褚师玄英还是传唤两人过来挑选婚服。
卫青檀迫于无奈,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应付。
褚师玄英挑来挑去,总觉得不甚满意,要麽就是嫌颜色不够豔丽,要麽就是嫌款式不够华丽。明面上是给两个小晚辈挑的,实则还是给他自己和谢风泓挑的。
却还拿着婚服在卫青檀身上比比划划,似把他当成衣架子了。
左栏玉也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麽,连师尊唤他,他也没听见。
“师尊?”左栏玉怔愣。
“你这孩子,明明此前那麽盼着成婚,如今当真成全了你,你反而不上心了。”褚师玄英拿起两套婚服,让左栏玉选。
左栏玉觉得都好看,主要是卫师弟人好看,所以穿什麽都好看。
费了半日,婚服和首饰才选好,褚师玄英让左栏玉先行退下,然后拿起其中一套,示意卫青檀跟上。
他领着卫青檀来到了自己的寝殿,在那里卫青檀看见了老瞎子。
老瞎子如今的境况真是不妙。
被铁链捆住了手脚,能活动的範围只有床榻,身上仅披了一件玄色外袍,是师伯的袍子,非常宽松,只用一根细带松松系住。
即便如此,也没露出多少春光,缠绕在胸口和小腹的绷带被扯松了小半,隐约能瞧见平坦的小腹处,有一条约莫掌长的横向疤痕。
非常难看,宛如爬行的蜈蚣。
师伯毫不避讳,直接指着这条伤痕,平静地告诉卫青檀,“这就是他当年不知廉耻,肆意在外风流的罪证。用男身给另外一个男人怀胎十月産子。生産时定是难産了。”
“不过想也知道,难産是必然的。天司之主本体为龙,而他不过区区凡体,竟敢拿自己的身体充当龙盆,也亏他忍受得住,换作寻常人莫说怀上龙子,承宠一次就该身死道消。”
褚师玄英是一点脸面都不给谢风泓留,肆意在一个小晚辈面前,将谢风泓仅剩无几的颜面狠狠扯下来,用最平静的态度,最淡漠的口气,说着最羞辱人的话。
“你为他怀胎十月,还剖腹取子又如何?如今被我囚|禁在此,不一样对你不管不问麽?”
谢风泓哈哈大笑道:“你又醋了,是不是?从前你就爱吃醋,根本见不得我跟任何人在一起,连说句话,哪怕看别人一眼都不行。如今得知我不仅当了温罗的玩意儿,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你就醋成这副模样!”
“是你自己不中用!”谢风泓讥讽道,“温罗都能让我怀上孩子,你却不行!褚师玄英,你不行!”
褚师玄英淡淡道:“我到底行不行,你心里最清楚。”
“在小宝儿面前羞辱我远远不够啊。”谢风泓狠狠地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精準无比地吐到了褚师玄英的衣襟上,寒声道,“你该把我拉到问剑宗的道场上,剥|光我所有的衣服,操|给所有人看!这样才能显出你的能耐嘛。”
“……”
“我在床上从来就没有求过饶罢?”谢风泓说,“你不就是想让我求饶麽,我偏不!有本事就弄死我!”
褚师玄英依旧神情自若,还偏头跟卫青檀说:“听见了罢,他便是这般不知廉耻,放|蕩不堪,温罗对他不管不问是他咎由自取。他年少时就这样,男男女女他都碰,一点脸都不要。”
“残花败柳。”
这是褚师玄英对谢风泓的评价。
卫青檀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些字眼能从师伯嘴里吐出来,语气还能如此不紧不慢。
“但就是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不一样让你念念不忘这麽多年?”谢风泓冷笑。
“执念而已。”褚师玄英说,“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会让人心生执念。”他将带来的婚服,强行施法让谢风泓穿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