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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开口解释,苍云秋的声音就响彻耳畔:“长辈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
“唔。”兔兔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怎麽都不让他说话啊。
但同时引起了温罗的不满,冷冷道:“我只知让他开心快乐,比什麽都重要!”
苍云秋:“你这麽教他,只会害了他!”
“那你又教得多好?把他教成了你的掌心之物,牢中囚兽?”温罗语气有些讥诮,曲指轻轻敲着扶手,浑身散发着淩然杀意,“他为了你小小年纪满腹心事,受尽委屈!你不可怜他,我可怜!!”
两人之间无形的刀光剑影来回流窜。
小灰兔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虽然双方都不允许兔子插嘴,但兔子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劝架。
他劝架不需要太多言辞,也无须声泪俱下。
只需要两只前爪合在一起,对着温罗喊爹爹,再对着苍云秋喊师尊即可。
果不其然,两人的神情很快就有所缓和。
虽然依旧恨不得对方死,但看在兔兔的情面上,暂且休战。
“罢了。”温罗长叹口气,哪里还会不明白儿子心中所爱究竟是谁,对他再度伸出了手,温柔慈爱地道,“过来,让爹爹抱抱。”
卫青檀悄悄瞥了眼师尊,见师尊侧过脸去,想来就是默许了,然后就撒开四爪,嗖的一下就扑到了温罗怀里。
“那天晚上你跑得好快。”温罗满眼怜爱,温柔地将兔子托在掌心,轻轻抚摸他的垂耳,“爹爹坐着轮椅,比不得年轻人腿脚利索,竟怎麽都追不上你了。”
“对不起……”小灰兔小声道歉。
“该道歉的是我,我险些失手伤了你。”温罗轻声哄他,“你原谅爹爹好不好?”
兔兔点头,把头脸主动往温罗的掌心贴了贴,随即脊背蓦然被两束寒光盯上,瞬间又如芒在背,下意识抖了一下。
“你不要吓他!”温罗将兔子护在怀里,满目愠怒,“苍云秋,你的脾气该改一改了,如你这般冷若冰霜,我会怀疑你到底会不会好好待我儿子!”
“爹爹……”卫青檀拽了拽温罗的袍角,小声道,“师尊待我极好,师尊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漠,实则很温柔,是,是很好很好的人,我,我我真的非常喜欢他,特别喜欢……”兔子的脸刷的一下就烧起来了,绯红很快就蔓延至了两只耳朵上,温罗戴着漆黑的手套,指尖抚摸过垂耳时,还被滚烫的温度惊了一下,面露诧异地垂眸望去。
“……我没有被强迫,我愿意的!真的!爹爹信我!”小兔子的语气有点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我就是爱他!”
温罗又是一声叹息,心里直呼孽缘,但无论如何,还是正事要紧,眼下不是和苍云秋算账的时候。再说了,他真担心小兔子再说下去,就把自己活活臊死了,脸红成这副样子,看来是真喜欢。
孽缘!
温罗心里恨恨地想,真是一桩孽缘!
但凡他不是慈父,而是严父,务必会当场棒打鸳鸯!
“好了,此事晚些时候再议,我知你此行所为何事。”温罗也知自己抱着兔子,让兔子不自在了,虽不舍但还是松了手。
兔子才一落地,就再度幻化回了人形。
“我曾经确实和谢风泓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温罗毫不避讳,直言道,“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此生只和他在一起过,只不过后来又分开了。”
“而我那时以为他死了,便没有细究。”
卫青檀抿了抿唇,想追问细节,可又觉得这毫无疑问是在剥温罗埋藏心底的旧伤,虽不知其中详情,但想也知道,剥开之后定是深入骨髓的沉疴旧疾。
不过纵然他没有开口问,温罗也娓娓道来:“分开的原因是他太过任性妄为,竟妄图取代我,不顾昔日旧情,不惜代价向我痛下毒手,毁我嗓子,废我双腿,用缚龙锁将我困住,还用一十三颗断魂钉,将我钉在刑床上。我那时待他虽有所防备,但还是一着不慎,被他暗算。险些被他大卸八块。”
“大卸八块?!!”卫青檀发出惊呼,十分难以置信。
万万没想到老瞎子居然对枕边人下手那麽狠!
“不错,他当时意图断我龙角,剖我龙心,剥我龙皮,抽我龙筋,再将我分解开来毁尸灭迹。”
因为嗓子已毁,用的一直是腹语,此刻听起来异常沙哑沉闷,但语调平缓,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宽袖之下的手掌已经紧握成拳,还微微颤抖,可见温罗并没有他表现出的这样平静,和谢风泓过去的那段记忆,依旧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