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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就沖着我来!”卫青檀艰难地开口。
“身为天司之主,我会认为你不配跟少祭官在一起,但身为你的父亲,你配他绰绰有余。”
“放了我师兄!”
两人各说各的,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
男人定定审视了少年许久,才慢慢松开了手。卫青檀往后一倒,直接跌坐在地。木轮转动,青年已经背转过身,腹语听起来依旧沙哑沉闷。
“看来,你根本就不想认我这个父亲啊。”
卫青檀缓了缓气,刚想站起来,忽想起对方说的,不习惯有人在他面前站着。
索性就坐了回去。
“我,我怎麽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卫青檀仰头望了过去,“从我有记忆以来,我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我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地方住。走到哪儿都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都对我避而远之!”
“就只有大师兄待我好!”话到此处,声音沉了几分,“是他救了我,还把我带回了师门。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这是原主和左栏玉之间的故事,本质上完全和卫青檀无关。
但为了能救出大师兄,卫青檀只能旧事重提,希望以此来打动这位冷酷无情的典狱长。
“你说,你是我爹,可我怎麽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也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养过我麽?又给过我什麽?”卫青檀反问,“若一定要说,有谁是我爹的话,那这个人不是左栏玉,就是仙尊,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因为,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轮椅又转了回来,吱哇吱哇地沖着卫青檀行来,男人的手,再度想托住少年的脸,却被他直接躲了过去。
温罗眸色微沉。
望着少年清俊又倔强的脸,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另外一张与之几乎毫不相似的面容。
但鬼使神差的,两人的脸逐渐在眼前重叠了。
片刻后,他才冷淡地吐出一句:“你耍脾气的样子,和你母亲很像。”
“是谁?”卫青檀问。
“一个孕育了你,但却跟你毫不相干的人。”温罗是这麽回答他的。
非常矛盾。
孕育了你,却又毫不相干。
怎麽听都像是反话,甚至是气话。
卫青檀隐隐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麽秘密,而且是整个修真界都不知道的秘密。
若是解开了,或许后患无穷。
但若是不解开,他又揣摩不透天司之主的心思。
就算是为了左栏玉,他也必须跟温罗培养一点“父子之情”。
卫青檀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就跟小孩子似的,吸了吸鼻子,等温罗拉他起来时,还扭着肩膀躲,嘴里委屈又嗔怒地道:“不要你碰!”
果不其然,温罗神情微变,唇角不由向上微牵,明显就是吃这一套的。
“叫人。”他道,“叫声爹爹,我就放你出去。”
“想关你就继续关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无父无母,没人稀罕!”卫青檀以退为进,故作委屈地道,“也不知道大师兄怎麽样了,既然救不了他,那我就跟他一起吃苦受罪!”
“他没事,我只是派人请他过去,问了些话。”温罗再次将他拉了起来,这下卫青檀没有反抗,起身之后,就气鼓鼓地把脸扭了过去。
一副跟大人置气的孩童模样。
卫青檀小心翼翼拿捏着分寸,既不能露馅儿,又不能惹人讨厌。在得知大师兄平安无事后,暗暗松了口气,但表面上依旧倔强。
他反问:“若只是问话,为何我今日没看见他?”
温罗:“自是还有别的原因。”话到此处,竟有点哑然失笑,“你在跟我撒娇麽?”
就是在撒娇,要不怎麽跟你套话?
“没有!”卫青檀把脸扭得更偏了,绷着俊脸道,“您可是天司之主,也是这里的掌刑!我不过就是无辜被你们抓来关押的可怜囚徒,哪敢跟典狱长撒娇?嫌命太长了吗?”
温罗发出一声轻笑,念了句:“天地为笼,人似蝼蚁,谁又不是囚徒?”
之后就把卫青檀放了,并将他带去了一个地方。
是一座宫殿,四周静穆,周围悬浮着红色光团,离得近了,卫青檀才发现光团包围中,竟是一块块巴掌大小的灵牌。
他好奇地伸手捧起一块细瞧,就见上面刻着“摩迦”二字,竟像是灵牌!
但摸起来并不是冰冰凉凉的,反反而有一点点诡异的温度。
像是心髒一样,托在掌心,还能微微颤动。
吓得卫青檀瞬间松开了手,周围瞬间掀起一阵寒风,道道灵光流窜,似无数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仔细打量着他。卫青檀一阵毛骨悚然,只觉得从头至脚被人看了个遍,仿佛连灵魂都被人窥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