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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苍云秋就抓着一名鹰使的锁链,连鹰使带一名刑首,直接捆在一起,随手打落在地。
卫青檀在衆人的簇拥之下,往旁边躲了躲。
再定睛一瞧,地上被砸出一道深坑。
半天都没见有人爬出来。
越清流的左眼皮剧烈跳了跳,笑容勉强:“仙尊的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啊。”
又是话音未落。
接二连三的鹰使从半空中坠落,每个人都跟流星一样,重重摔落,砸出深坑,爬不出来。
直到半空中只剩下苍云秋和两名刑首了,衆人才明白过来一个问题——仙尊不惧天司,并非只有胆识,还拥有实力!
卫青檀的心,慢慢放了回去。
看来师尊比他想象中更厉害,更强悍。
才刚刚松了口气,随即浑身骤寒,又是那种如坠冰窟,如芒在背之感,他整个人一僵,脊椎骨都绷紧了,慢慢仰头望去,恰好遥遥跟师尊目光对视。
就是这麽短暂的目光交错,他读懂了师尊眼神里的怒意。
师尊在说:“你好大的胆子!”
卫青檀突然就不担心师尊了。
反过来担心起了可怜的自己——不用去做什麽预知梦了,已经能够预想到,回头师尊给他修魂,自己会哭得多惨,嘴里又会蹦出多少遍“师尊慢些”,“师尊轻点”,“师尊饶我”。
光是这麽一想,臀腿就发起颤来,感觉那种地方都开始隐隐作痛了,像是被淩厉的钝器,狠狠凿着。
腿脚一软,卫青檀就不受控制往后倒。
身后立马伸出好多只手,如同衆星捧月一般,将卫青檀很宝贝地托了起来。
“谢谢,谢谢——”卫青檀站不稳了,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再也没敢擡头看。
你有这份孝心师尊很高兴
然而, 并不是卫青檀不擡头看,就能消解师尊的怒火。
也不是他不看,就能掩耳盗铃的。
陆北辰感到很奇怪:“是我的错觉麽?怎麽感觉师尊突然动怒了?”
“不是错觉。”左栏玉凝眸注视, 沉声道, “师叔下手更重了。”
卫青檀的冷汗再度冒了出来,原本就站不太稳了, 被这话唬得腿又软了几分, 身子都不受控制往下滑了。左栏玉关切询问他怎麽了,卫青檀结结巴巴地说:“我, 我腿软, 站不稳了。”
陆北辰微微一愣, 心里开心, 还下意识往他身后站了站, 脸上却不显分毫, 嘴上也分外嫌弃:“站都站不稳, 跟软脚虾似的, 丢不丢人?”并满心窃喜地要把人往怀里揽。
很显然他在抱师弟这方面很生疏,两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或许应该弯腰, 左臂从双膝下一操,右臂从腋下穿, 直接打横抱起来。
这样还不用卫青檀自己走路了,不比左栏玉送他靴子更好?
可还没来得及行动, 左栏玉就抢先一步,托着卫青檀的背, 小心搂着他的肩。左栏玉柔声道:“肯定是累坏了,来, 靠在大师兄怀里罢。”
卫青檀胡乱点点头,索性就往大师兄怀里缩了缩。
但这立马遭到了李承欢的抗议,他非常不满地嚷嚷:“干什麽,干什麽?把我挤得快没位置站了!”
“原本就没有你的位置!”陆北辰冷言冷语,一张冰块脸如覆寒霜,眉梢眼角都聚拢着阴寒的薄冰,原本就是淩厉至极的刻薄长相,眼下活像是罗剎恶鬼,鼻孔里都喘着粗沉的气,声线也粗,真的很像头发了疯的大黄牛,狂躁又极度不耐烦地压低声,“滚远点!”
“你让我滚我就滚?我偏不滚!”李承欢也是个硬脾气,脸皮也够厚,亲亲热热腻歪在卫青檀背后,嘴里乱七八糟说了很多甜言蜜语,一口一声檀郎,一口一句心肝儿。
把卫青檀喊得不由自主打起了哆嗦,感觉像是没穿衣服,直接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浑身的皮子都被风刃割得细密的隐隐作痛。
左栏玉询问:“冷麽?”
“不,不冷的。”
卫青檀摇摇头,拒绝了大师兄用衣服包他的好意,只是觉得头顶沉沉的,像是被乌云狠狠压住了,几乎有点透不过气来。
残留在他神魂上的灵力,此刻也化作了绳索,往他脖子,还有四肢上缠。
明明只是神魂被缠了,可他还是有种无法喘气的错觉。很快,那绳索就跟小蛇一样,往他那种地方乱钻,卫青檀有苦难言,下意识仰头瞧瞧,生怕自己的头顶会浮现出快要被勒断气的可怜神魂残影。
幸好并没有,他暗暗松了口气。
到底没忍住,又悄悄擡眸望去,不知是不是跟他有什麽心灵感应,苍云秋竟转过头来,定定睨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卫青檀感觉自己的身躯像是瞬间被利刃对穿了,整个人都绷紧了,脸也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