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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檀檀,我其实就是逗逗你的,你,你当真就算了,但千万别自己上啊。”李承欢面色複杂,“都到这时候了,我也不想瞒你,凡是通灵共感过的,事后就没有不疯的。”
此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可事已至此,卫青檀是不会退怯的,并赶在薛一臣和少祭官劝阻之前,佯装镇定道:“我又不傻,真要是遇见危险了,我肯定会立马出来的。”
“可我爹说,非意志坚定异于常人,否则很难脱身。”李承欢话到此处,还恶意满满地对薛一臣道,“我瞧你意志就挺坚定的,要不然你上?”
薛一臣尚未开口,卫青檀便立马反对了,并问:“那之前尝试过通灵共感术的人,又是怎麽离身的?”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就出来了呗。”顿了顿,李承欢又道,“要不然请我爹来?”
“别了吧。”
卫青檀可一点不想看见他爹,尤其师尊此刻不在,他们对付一个小变态还成,哪有精力对付老变态。
“哇,檀檀你好通情达理,这还没嫁到我家呢,就开始体恤我爹了吗?”李承欢万分感动的样子,并立马向他保证,“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还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但很快就被薛师兄手动消音了——把人打晕了。
看着薛师兄和少祭官写满担忧的眼神,卫青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别那麽紧张嘛,放心罢,我有分寸!”
“我是担心旁人没分寸。”薛一臣沉声道,“若你一定要这麽做,那麽不如让我来。”
卫青檀再次拒绝。
还是那句话,事情由他而起,他不想推诿,更不想连累别人。
虽然他也很害怕,也有很多顾虑,但大不了就是一死。当然,死或许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确实又能解决很多问题。
就如同预知梦里的提示,唯死可破。
若事实证明,这是一盘死局,那麽,就让我来献身破局好了!
“相信我,师兄。”卫青檀隔着衣袖,轻轻拉起了薛一臣的手腕。然后又用同样的方式,拉住了少祭官的手腕,“相信我,玄羽。”
三人达成了共识。
由薛师兄施法,少祭官从旁护法,而卫青檀要做的,则是摘下小金锁,以此为媒介,紧紧握住无双月的手。
“不要怕。”卫青檀轻轻地说,“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救你。”
然后,他的神魂就在阵法中,被剥离出来了,化作一缕青烟,附着在了无双月身上。
——
“五十七,五十八……七十九,八十!刑毕!”
庄严肃穆的惩戒院里,传来沉闷的击打声,以及没有感情的报数声。
卫青檀还没反应过来,就蹭蹭蹭跑了过去。
不,準确来说,不是他在跑,而是附身的主人——无双月在跑。
通灵共感其实说白了,就是鬼上身!
只不过他没办法操纵肉身。
卫青檀想到这里时,两只白嫩嫩的手,已经搀扶到了一个少年的手臂上。一开口就是稚气的哭音:“师兄!”
“不哭,先扶我回去罢。”少年转过头来的一瞬,卫青檀的瞳孔都颤了颤。
此人正是越清流!
準确来说是年少时的越清流,穿着一身湛蓝色道袍,翻出的衣领和宽袖都是素白色的。仅用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乌木沉香簪束发。打扮得倒是仙风道骨。
或许是因为还年少,容貌上稍显青涩,却也俊朗清逸,远没有后来那般邪气横溢,邪魅张狂。
若不是五官上没有太大变化,真的很难想像越清流还有如此清水出芙蓉的一面。
虽然卫青檀附着在无双月身上,看不到无双月的长相,但他通过搀扶越清流的一双小手,以及踮着脚扶人的吃力程度,完全能推断出,此时的无双月还非常小。
回到房里后,无双月就轻车熟路赶紧去拿药箱来,一边咬着牙,噙着泪,一边小心翼翼跪在床上,给越清流上药,嘴里还念着:“师兄,你忍一忍。”
越清流伤得不算重,但也不轻。
看起来像是挨的戒尺,后背上呈大片大片四指宽的红印,已经红|肿一片,伤痕接连处冒出了细密的血珠。
“师兄,为什麽每次都要打你?”小无双月哽咽着问。
卫青檀心想,还能为什麽,铁定是越清流不干人事了呗。
要是自在观的师长们知道越清流往后会歪成那个鬼德行,肯定很后悔以前打太轻了罢。
怎麽不把人打死了直接回炉重造!
“因为……我是自在观的大弟子啊。”越清流的声线很轻,因为忍着疼,还带点沙哑。似乎是怕师弟难受,还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养几天就没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