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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司?”卫青檀愣住。耳熟,但又想不起来。
“对啊,你没听说过麽?”越清流道,“一旦被押送进了天司,上了刑台,就没有人能自己走下来。饶是仙尊那般人物,只怕也会在天司酷刑之下,修为尽失,筋脉寸断,沦为废人一个!”
修为尽失,筋脉寸断,沦为废人……好耳熟,好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卫青檀抓了抓头发。
“所以,你与我们是不同的。”越清流又道,“你是仙尊的徒弟,他于你而言,掌控着生杀大权!他要你死,你就活不了!”
“……”
“可怜啊,你年纪还那麽小。仙尊也真是的,怎麽就不言传身教,教教你何为情,为何爱?”顿了顿,越清流冷冷一笑,“哦,我忘了,他本身就无情无爱!木头一根!石头一块!”
卫青檀本能地摇头。
师尊才不是木头,也不是石头!
师尊是人,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就会有感情!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你还那麽小呢。不如这样,我替你保守秘密,好不好?”越清流索性变幻成了苍云秋的模样,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柔声道,“你跟我罢,当我的炉鼎,我会好好待你的。”
“滚开!”
卫青檀立马向他挥起拳头,可一看见师尊的脸,他就打不下去了。
他终于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师尊。
害怕,惊恐,不知所措……此刻都因为在幻阵中,而被越清流无限放大了!
他难受地直想哭,一直咬着牙强忍着。
“你师尊要讨厌你咯!”越清流嘻嘻哈哈的,开始逗弄他,吓唬他,恐吓他。
“他再也不会理你了!”
“他会亲手废了你,打断你的胳膊,打断你的腿!”
“他会斥责你心思肮髒,骂你龌|龊!”
“还会当衆狠狠给你几耳光,疾言厉色骂你不要脸!”
卫青檀不听,不信。苦苦支撑。
越清流琢磨着,还差点火候,连他师弟无双月那般坚韧的人,都受不了他在幻阵中的引|诱和挑唆,更别说是本身资质就一般,修为也一般,性格还比较纯净的卫青檀了。
他能忍到现在还不哭出来,已经远远超出了越清流的预想。
又往里添了点油:“早知今日,他会恨自己没早一点清理门户!”
“你让他觉得恶心了!”
“唔……”
卫青檀终于受不住了。
越清流的奚落声,渐渐跟他爸的骂声重叠了。
“我要是早知道你不跟我亲,我当初就不该要你!”
“我养条狗还知道沖我摇摇尾巴,养你有什麽用?只会花钱!”
“看你就烦!长得跟你妈一样一样!”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少吃一顿会死啊!”
然后就是哐当哐当,碗碟家具碎了一地的声音。眼前一片黑暗。咔哒一声,落锁了。
他被关到柜子里去了。
慢慢地。
卫青檀蜷缩起来,像小动物一样,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好了,”越清流蹲到他面前来,擡手轻轻覆在他的头顶,柔声道,“乖乖当我的炉鼎罢,看在你师尊的情面上,我会好好待你的。”
可回答他的,却是卫青檀突如其来的一拳头。
嘭的一声,砸在了越清流的脸上,妖豔俊容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他闪开后,冷冷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甩长鞭,语气更冷。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我就不信了,苍云秋能为了你,枉顾规矩犯天司!”
卫青檀一拳头抡下去,手骨都疼。
骤然听见耳边传来破风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越清流又笑了:“知道怕了?那说两句软话听听?”
“呸!”
卫青檀难得有骨气,慢慢站了起来,虽然身形摇摇晃晃,腿也哆哆嗦嗦的。可他确实鼓足勇气站起来了。
越清流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从心底是很喜欢性格坚韧之人的。脸上笑容愈深。
才不舍得,也不敢去打卫青檀。
“脸给我摸摸,我便不计较你刚刚沖我亮爪子了。”见卫青檀还有负隅顽抗的架势。越清流又道:“否则,我真的会向仙尊揭发你!”
这倒是一下子戳到了卫青檀的软肋。他僵在了原地。
嗖的一声。
一支灵箭从天而降,破开幻阵,飞掠而来。
越清流神情骤变,慌忙躲避,可手背还是被箭上流窜的灵力灼伤。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本能地,逃命似的,扭身就隐藏在了幻阵里。
方才脚下站立的位置,嗖嗖扎落下三支灵箭。越清流嘴角抽搐,神情难看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