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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想求饶,可是却吐不出半个字。
不仅是如芒在背了,那股子寒气从他的嘴里,一直蔓延至了全身,从他的口腔直涌进了腹部。
触角,翅膀,甚至是细长的小脚,都在垂死挣扎,颤得不成样子!
就当他以为,师尊是想活活把他溺死时,那种窒息和惊恐,却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可被强行灌入的茶水,依旧胀得肚子难以忍受。
软软趴在师尊掌心,师尊的指尖裹挟着灵力,缓慢地从蝴蝶柔软的小腹,缓慢往上推。
每次推到喉咙附近,又渐渐回落。
如此反複。
每当卫青檀快忍不住要吐出来时,力道就立马散了。来来回回这样折腾,他就有点想哭了。
如果不是在人前的话,他一定早就求饶了,或许都会哭出来。
师尊禁锢住了他的身体,掌控着他的感官。连“吞咽”和“呕吐”这两种与生俱来的本能,都被师尊掳夺了。
卫青檀稀里糊涂,一点都不明白师尊的心思。
耳边很快传来一声虚无缥缈的轻叹,好似在怜悯他。
随即周围渐渐被一种轻如薄雾的灵气笼罩,在这种灵气的作用之下,方才那种憋闷肿胀之感,很快也消散了。
身心都变得很清爽。
“净化术。”
仙主笑了笑,擡眼望向比试台上——他的徒弟输了,输给了问剑宗宗主座下的二弟子——但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薛一臣竟然失手伤了林染,但好在伤势不重。再者,上了比试台,再点到为止,也终有收势不及的时候,受伤是常有之事。
不算什麽。
“大祭官倒是悲悯,年轻人磕磕碰碰,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仙主以为大祭官是在为林染疗伤,笑着道了谢。
殊不知大祭官只是看不下去了——那只小蝴蝶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
“……他是叫薛一臣吧?”越清流很显然来了兴趣,笑容满面地道,“我记得,他是清河薛氏一脉的嫡出子弟,祖祖辈辈都是当官的,出了好几任帝师。可是顶级门阀,权势滔天,算得上是当地的土皇帝了。怎麽薛家的孩子,不去当官当帝师,居然还有求仙问道的,也是稀奇。”
卫青檀吸了吸鼻子,这会儿感觉好多了。但就是没什麽劲儿,师尊将他重新送回肩上,他就乖乖趴着不动。
闻听此言,扇了扇翅膀。
他之前就听说薛师兄家世背景很|硬,但还是头一回了解得如此详细。
怪不得之前陆北辰奚落他运气不好——是啊,世代为官的顶级门阀里,怎麽就出了个求仙问道的子孙呢?
出了也罢,怎麽就那麽巧,偏偏跟大师兄带原主上山拜师时,抢先一步上了衡阳山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原主拜在了宗主座下,日日夜夜面对的是脾气比较好的褚师玄英,以及格外偏爱他的师兄左栏玉。
天长地久了,原主就算动情了,也动不到苍云秋身上。褚师玄英比苍云秋温和许多,左栏玉也远远比陆北辰情绪稳定。
这麽看来,原主的气运委实不好,太不好了!
“怎麽,你瞧上他了?”李寒江调侃道,“仙尊不好惹,你以为仙尊的宗主师兄就好惹了?再说了,你当清河薛氏是什麽普通百姓不成?薛家祖辈本身就是凤凰一脉,虽然后来为了辅助人间帝王,自废神格,化身为人了。但谁也保不準薛家的后辈会不会血脉複苏。”话到此处,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薛一臣身上。
薛一臣原本还在自责误伤了林染——他不是有心的,只是恍惚间听见翅膀颤动,以及细碎到不可察觉的哭音。一时走神了。
忽察觉到什麽,猛一擡头,却看不穿重重结界。
与生俱来的凤凰血脉,让他此刻很容易就感应到小蝴蝶。
感应得到,却触碰不到。
“年轻真好,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啊,今日天榜之争,我定也要争上一争。”越清流感慨。
“说起天榜之争,我记得上届天榜第一,不就是你们自在观的弟子?”李寒江毫不客气地道,“是你师弟,无双月。他才真的算是人中龙凤,天纵奇才。当年只有十七岁,就能跻身天榜首甲,放眼整个修真界,同辈之中难觅对手。我那时还以为,你们自在观后继有人了。谁曾想啊,最后居然是你接任了观主!”
他甚至直言不讳地问:“就是你杀了无双月吧?”
此话一出,场上衆人脸色都变了变。
越清流神色瞬凝,旋即舒展,笑意吟吟地道:“我杀他做什麽?他可是我最亲近,最喜欢的师弟,我疼他还来不及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