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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纾没有说话,徐篱山以为他会动怒,但他没有,仍旧用沉而深的目光把自己盯着,然后戳穿了自己,“转移话题?”
徐篱山挑衅,“殿下不敢答麽?”
“前段时日,二皇子派人去查了方修。”手下的人猛地一僵,京纾微微眯眼,“是你教他的?”
他语气疑问,却全然笃定,徐篱山深知瞒不过,只能默认。
“方修在二皇子身边很长时间,若无缘由,二皇子不会怀疑他,哪怕心生怀疑,以二皇子的性子也不会轻易着手去调查他,除非有人劝告了他,而这个人比方修更让他相信。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我直觉就是你,果然不假。”京纾好整以暇地看着徐篱山的眉眼神情,“一个从未见过的庶表弟,凭什麽得二皇子如此信任,还是说你们之间有些不足为旁人道的往事?”
京纾的嗅觉实在敏锐,徐篱山轻轻抿唇,“卑职也不知。”
京纾接着说:“你告诉我淸澧是三皇子的人,也是为着二皇子。”
“殿下误会了,卑职——”徐篱山话未说完,京纾突然起身拂袖,桌上的笔架砚台被扫落在地,噼啪砸在沉闷的薄毯上。徐篱山一惊,旋即跟着踉跄两步,被京纾推上书桌,他半倒在桌上,目露震惊。
京纾擡手攥住徐篱山的腰带,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拖,让他坐起来,随后收回手,顺势按住了放在自己腰侧的那只右腿上,徐篱山整个人一僵,便不再动弹了。
“你接近我也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二皇子。”京纾说,“徐篱山,我是该夸你忠诚为主,还是该赞你勇气可嘉?”
第33章 初吻
书房陷入沉默,辛年在门外屏息。
徐篱山咬了下舌头,强自镇静,说:“二殿下待卑职好,卑职也想他好。”
“文定侯都閑赋在家,轮得着你来操心?”京纾拢住徐篱山的膝盖,使了三分力气,“这些事是你该做的吗?”
徐篱山疼得咬住嘴唇,複又松开,哑声道:“替二殿下清理门户,卑职应当尽力为之。”
“这是你哪门子的职责?”京纾伸手摘下他腰间的牌子,语气冷漠,“睁眼看看,你现在挂的是哪家的官牌?”
徐篱山脸色一白。
京纾双手撑桌,俯身逼近徐篱山的脸,说:“你我之间的那些事,我可以陪你玩甚至不同你计较,但如今你踏入了金昭卫的门,心里真正念着的却不是陛下,仍是二皇子。”
虽说各个官署衙门里的大部分官员胥吏都各有私心,但谁教徐篱山身份特殊,与太后同族,和二皇子沾着关系,又偏偏入的是直属雍帝的金昭卫,其中分寸必得仔细拿捏。
徐篱山方才说的话是犯了忌讳,京纾若要计较,徐篱山立马就得摘牌子滚蛋,他若想存心做点文章、小事化大,文定侯和二皇子也必须立刻向雍帝澄清衷心。巧的是前两日常州敬奉丝绸入宫,贤妃竟然逾过中宫先挑了去,皇后虽没有说什麽,但雍帝心如明镜,定不满贤妃不敬,若他有心借机打压徐氏,这便是机会。
徐篱山并非心中糊涂,不知其中关窍,只是被京纾突然发难摄住了神魂,又因其威压逼人,一时脑抽嘴快,惹了事非。他暗骂一声,颤声道:“卑、卑职自认有私心,但绝无反心,请殿下明鑒。”
“私心,”京纾擡指蹭了下他轻颤的睫毛,“还是私情?”
好痒,徐篱山眨着眼睛偏脸躲避,“卑职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你为云絮回来,却为京珉停留,你爱自由放纵的日子,却要为京珉做这京中笼鸟。”京纾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说,“当真情深意重,感天动地。”
“二殿下与侯府息息相关,卑职为他,也是为自己。”徐篱山摇头,“殿下言重了。”
“是麽。”京纾把话绕回去,“二皇子为何一开始便如此信任你?”
徐篱山抓着桌沿,说:“因为卑职心诚。”
“是,你的真心全给了二皇子一人,他能不感动麽?”京纾说。
徐篱山一噎,而后说:“殿下今日多番苛责,到底是一心为公,还是也有私心?”
京纾不答,说:“安庆十八年,二皇子曾经去过安平城。”
他点到即止,在等徐篱山自己坦白,徐篱山知道这是京纾一早就派人去查过了,再隐瞒无异于火上浇油,也索性认了,“那日卑职的确与二殿下见过,但没做别的。”
“你承认就好。”京纾说,“这麽说,我派你去接近二皇子是闹了一出笑话,惹你讥笑了?”
“卑职岂敢?”徐篱山说,“卑职虽然不敢揣测您的意思,但也知道您从前并未待二殿下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