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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哄哄,我实在搞不来小孩。”景山手忙脚乱地抱着鱼儿挤过来,他那抱孩子的姿势都是错的,女孩被他卡着怀里,两条腿悬空,姿势看着就难受。
範子清手上还被锁着,抱不住女孩,只能坐在地上,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附在她耳边问她怎麽了,韩小鱼哭得不住咳嗽,胸膛剧烈起伏着,範子清好不容易从她支离破碎的哭腔里扒出了一个‘爸’字。
韩小鱼平日里很让他省心,大概自小跟着韩湛卢见惯了打打杀杀,一般阵仗还真吓不倒她,直到在这种地方落了单,範子清想起她毕竟还是小毛孩一个,面对这些连他都觉得可怕的事情,没有不怕不哭的道理。
範子清被这哭声搅得心里一团乱麻,他身上的封印是怎麽回事还没弄明白,龙蛇会也不知在打什麽算盘,回来还有个担惊受怕的小鬼,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无论他怎麽哄,韩小鱼依旧是哭,慢慢伸出两只小短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把湿漉漉的脸庞埋在了他的肩膀处,低声说道:“想回家了……”
韩小鱼的力道没多大,只是指甲没轻没重地刮着他的后脖子,有点儿痛,範子清却在这种微不足道的疼痛中,被抱出了一种竭尽全力的相依为命感。
“没事没事。”範子清安抚着女孩,“鱼儿乖,我们跟爸爸玩捉迷藏呢,等他找到我们,我们就可以回家去啦。”
他想,别的事怎样也无所谓,但他必须想办法把鱼儿弄出去。
或许该假装答应甲老的提议……
就在这时,地牢的天花板剧烈震动了几下,尘土簌簌地落下。
“地震?”有人奇怪道,“这地方也会有地震?”
“是不是土地爷发脾气了?”
原本守在地牢里面的妖怪似乎收到了什麽消息,通通放下了手下的事,忙而不乱地提溜起武器往外赶。
刚卸下枷锁打完麻醉药等待装箱送货的几只妖怪被留在了原处,当中竟然有人是在装死,装死的没等到上演一出荆轲刺秦,就正好碰上了天赐良机,三下五除二就撬开了箱子结界,从里面溜了出来,几人在一衆疯狂的嘘声叫骂声中抛了个飞吻迅速潜逃,逃没几分钟,大概是觉得不保险,又偷了钥匙回来给全地牢的妖怪们来了回大解放。
有人急着问道:“上面到底什麽情况啦?”
“不知道啊!”那些折返的妖怪说,“机会难得,管那麽干什麽,我们先跑了再说!”
範子清对地面上的事情很在意,这时也不便多想,他抱起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的鱼儿,拉扯上腿脚不好使的墨翁,跟着人流往外跑。
地牢当中什麽妖都有,被关在地牢久了,大多妖怪都落了身毛病,相互搭一把援手,很快就有人自发担当起探路、突击和医师等等角色。
地面上的震动还在持续,地牢过道里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安静得十分诡异。
一帮大小妖怪如入无人之境般飞快钻出了地牢,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个个都成了灰头土脸,抱团守在一堆,除了那些信得过自己能耐的已经在这分道扬镳,不敢首当其沖在敌营里此处闯的都留在这了。
龙蛇会前院的歌楼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吵闹声都是从那头传来的,隐隐竟还有黑烟升起,有人猜想是龙蛇会被什麽厉害人物找上麻烦,所有人都出动去前院了。
“那我们走后门,去渡头。”景山背着隔壁牢房的鱼姑娘提议说,“龙蛇会靠着江,肯定有船,我们走水路,等龙蛇会回过神,他们一时半会也很难追上我们。”
没人有异议,一大伙人于是又往渡头的方向出发。
渡头是龙蛇会专用的一个船坞,这个点还忙得热火朝天,有艘準备出航的大型帆船在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洞穿力极强的高强光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歌楼还正迎战韩湛卢,龙蛇会后院货物已经在快速转移中了。
越狱小伙伴一行起码四五十人,走到那都十分显眼,难免有几个机敏不足的猪队友,刚到渡头就打草惊蛇。
等範子清跟着大部队到来时,这里边已经战成一团,厮杀声、爆炸声跟奇诡的妖兽吼声交杂在一块,人行其中不比蝼蚁好到哪里去。
鹦鹉四人组意外的讲义气,看着範子清拉扯着一老一小不容易,自告奋勇地守在了他们身边。
那景山是只兽妖,到底是什麽兽範子清认不出来,但这家伙老好人的毛病又在发作,把鱼姑娘托给了鹦鹉四人组,四处来回着给人搭把手,跳来跳去的看起来就像只活猴。
聚妖地的妖怪大多不怎样,守船的妖怪当中也只有那麽几个够看,转眼已经被人海战术淹没了,剩下的也就跟雪妖差不多程度,靠着几个鹦鹉护航问题不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