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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铭问他:“那你一直不告诉恋人你生病的事吗?”
“不说。”林既不假思索地说,看到易铭诧异的表情,解释道:“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其实本来就不太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他自己也遇到了一点麻烦……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治了,告诉他没什麽意义。”
“为什麽不可能了?也许他有办法呢?”易铭看着他的表情。
林既垂下眼睫:“没办法的。”
“不试试怎麽知道呢?”易铭低声问。
林既捏紧手里的报告,轻轻摇头笑了一下:“我不想让别人为难,况且我活着也没什麽价值了…”
“谁说你没有价值?”易铭的语气十分沉重,听起来似乎是带了几分压抑的怒意。
林既擡头惊讶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正巧咖啡送了上来,打断了二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林既喝了一口略带苦涩甜味的咖啡,满足地说:“好喝啊,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强求。”
易铭给他加了一块方糖:“你可以再给自己的世界加点甜味,只要你愿意。”
林既搅拌了几下,喝了一口:“太甜了不好,迟早是要喝完的,适合自己的甜味就足够了,没必要太追求甜度。”
易铭沉默了片刻,低头饮咖啡没再说话。
临别的时候,林既对他说:“虽然才见过你两次,可跟你在一起我感觉特别放松,也许以后见不到了,但是我们算是朋友吧?”
“当然算是朋友。”易铭沖他笑了笑:“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确定不用我送你?”
林既摇了摇头,沖他摆摆手上了公交。
公交车停在小区附近,林既漫步回了家。
路上他想了很多事,现在林冉也不需要他了,也没有家人朋友,唯一担心的是纪云岸,希望能在死之前联系到他就可以瞑目了。
天明法师让林既跟着他修行,其实林既不太想去,连医生和树神都救不好的绝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和尚怎麽可能治的好呢?
他试都不想去试,还不如趁着最后的时光好好陪陪树叶。
林既买了一瓶红酒,想让东方序乐尝一尝,到了家门口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却听到屋里传来对话声。
一个陌生少年兴奋的声音:“大人,您终于想清楚了!只要把他的血肉吸收就可以恢複您的灵力了。”
东方序乐的声音:“留他一条活路,养着他,可以源源不断地吸血不是更好?何必杀鸡取卵。”
“大人高明!”
林既愣了愣神,猛然推开门,看到东方序乐和他身旁站着的白衣少年略显错愕的表情,把红酒放在茶几上:“我回来了。”
东方序乐冷冷看着他:“你方才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吗?”
林既拿着起子开红酒,头也没擡:“听到了。”
“那你为何还不逃走?”东方序乐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林既手中的起子一顿,瓶塞被打开了,他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一杯放在茶几对面:“我真的…还有帮你恢複灵力的用处吗?”
东方序乐没有答话,脚步却乱了方寸。
他身后的美貌少年帮他回答:“当然有了,不然你以为大人为什麽要屈尊降贵地在你这腌臜污秽之地待这麽久?”
“羌若鸿决?”东方序乐握紧手指,发出咔吱声。
羌若鸿决却恍然不知:“不过多谢你帮大人把他的本体养的如此茂盛,也算是功德一件。待你死后,虽然躯壳被大人吸收,但我会为你在最繁华的寺庙里立一个衣冠冢,你也不枉此生了。”
林既看着东方序乐,笑着点点头:“那可真是太谢谢了。”
羌若鸿决摆摆手:“不必客气,你也很可怜啊,我明白大人他神威现世,你们这些凡人定然为之倾倒,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也不该癡心妄想,居然引诱神明,试图与神作伴?说句不该说的,你算什麽东西。待大人他恢複了灵力便会抛却凡尘世俗,连你的存在都不会记得分毫。”
东方序乐忍无可忍,挥手将羌若鸿决赶出了屋子:“滚。”
林既目送那只鸟飞出窗外,地上落了几根白色的羽毛,他站起身将红酒递给东方序乐:“大人,陪我喝一杯?”
东方序乐见他似笑非笑,听出了话中的揶揄,擡手抓住他的手腕:“林既?”
林既看着洒落在地的红酒,抿唇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大人,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有意思?”
东方序乐身形一僵:“不是。”
“那你干嘛让你的人来侮辱我?”林既想到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个白衣少年,二人一样的仙风道骨,一样的白衣胜雪,就觉得如鲠在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