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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既从未如此怕死过。
听墙角
回到家,林既在网上预约了医院的门诊。
第二天,没让东方序乐跟着,自己出了门。
他去医院化验完了,坐在凳子上等结果,这个过程十分煎熬,其实他已经预感到了身体状况不好,只不过等宣判罢了。
医院里人很少,坐了一会头疼得厉害,他仰头躺在凳子上,坚硬冰冷的座椅硌着后背的骨头,很不舒服。
突然身边坐了个人。
林既侧过脸,看到那张普通到令人毫无印象的脸:“你是…”
“上次我们见过的,忘记了吗?”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看起来挺括端庄,随手递给他一瓶牛奶:“给你的。”
林既推辞:“不用了。”
男人眉头微蹙:“上次你把我的衬衫弄髒了,我不是说要找你麻烦吗?”
林既竖起耳朵:“你有什麽事要我帮吗?我没什麽能力…恐怕帮不了你。”
男人指了指他手中的热牛奶:“我只是想麻烦你帮我把这瓶牛奶喝掉怎麽样?”
“就这麽简单吗?”林既不太相信。
“就这麽简单。”
“好吧。”林既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男人,仰头喝了一口,胃里暖暖的,刚才紧张的情绪也消失了:“嗯…好喝。”
男人沖他点头一笑:“你喜欢就好。”
“林既,请前往2号窗口取您的化验单。”没什麽感情的机械声在喊名字。
林既起身去拿报告单,拿到并不算厚的信封,他有些紧张。
护士问:“你的家人来了吗?”
林既摇摇头:“没有,我一个人来的。”
“那你有什麽问题可以去问旁边咨询室的医师。”护士没多说什麽,继续叫下一个号了。
林既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同情,他拿着报告单坐回椅子上,思考了半晌,还是没有勇气打开。
陌生的男人凑过来低声问:“你不看吗?”
林既看了他一眼:“我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生老病死都是生命的自然过程,怕什麽?”
“嗯。”林既鼓起勇气,拆开了一个口子,迟疑了一下才把报告猛然抽了出来,眼睛却是闭着的。
一旁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想要把他的报告从手里抽出来:“不想看可以不看…”
“没事。”林既捏紧那份报告,睁开眼睛看到一大堆不太明白的术语,但是大概的意思他能明白,情况很不好:“你能看懂吗?”
男人点头:“嗯,意思是说没什麽大问题,心情好一点很快就好了。”
林既看了他一眼,起身去问护士说的病情询问窗口。
窗口的医师以为林既是作为家属来问病情的,看都没看他就指着报告说:“病人已经晚期了,怎麽才来医院?”
林既呼吸一滞,口中涌出鹹味的血液,他硬是咽了下去,捂着心口问:“那医生,请问…病人还有多久可以活?”
“最多三个月,快的话一个多月,回去準备準备后事吧,再拖下去也没什麽意义了。让病人保持开心就行,千万别让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医师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唉,还这麽年轻就患了绝症…最近癌症患者数量增加的太多了。”
林既拿回报告,头晕目眩地出了门,身后的陌生男子跟了过来扶住了他的胳膊。
林既:“我没事。”
男子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这报告也许不準,可能搞错了…”
“怎麽办…我才23岁,昨天喜欢的人才刚刚跟我表白。”林既处在崩溃边缘,无助地喃喃自语:“我知道身体不好,没想到…没想到是癌症。”
男人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呼吸有些沉重:“……”
林既擡头看向他:“你为什麽要陪着我?你到底是谁?”
男人垂眸看着他:“我是…纪云岸的朋友。”
“我哥的朋友?”林既突然就释然了,怪不得这个人对他好,可能是受纪云岸所托:“你叫什麽名字?”
“易铭。容易的易,铭记的名。”
他长着这麽一张普罗大衆的脸还想容易被记住?真是缺什麽就叫什麽…林既这种时候还不忘吐槽这个人的名字:“易铭哥,你家住这附近吗?”
“啊…对,我送你回家?”易铭尽可能温柔地问。
林既摇头:“我现在不想回去,还没收拾好情绪,回家了怕会被发现,我不想让他为我难过。”
易铭沉默了片刻,故作轻松地说:“那我陪你喝杯咖啡吧?”
林既点头。
坐在咖啡店里,林既没怎麽喝过咖啡,也没来过这种高档的场所,小心翼翼地点了一杯和易铭一样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