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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怀疑他?是知道自己阳虚,故而提前找人开了这壮阳的方子。”
“你表面觉得他?……还行,实则他?内里亏空,全靠服药才行。”
“母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不明白。”王若芷艰涩道,“若他?身体不好,是该好好调养,但是彻底调养好之前,也该多注意些……”
“我真的明白了!”她坚定颔首,“我会让他?注意分寸的。”
*
坦白讲,崔湄纵然浅尝过鱼水之欢,也并不是非要不可。
她觉得想要长?久相处下去?,人品是最为紧要的。
可她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往他?那儿瞟,斟酌着如何既委婉地拒绝他?,让他?好好调养,又能不被?他?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在服药。
回?去?的路上,她仍在有意无意地瞟。
谢峥实在忍不了她这有如实质的目光,像是在有意无意地暗示他?什麽。
他?停下脚步,问道:“你在看什麽?”
他?就知道她是在装纯。
“我……”
她望着他?已?然红了的耳廓,想起自己答应母亲的话。
还是不要轻易撩拨他?了。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什麽也没看。”
还装。
男子凝着她,漫不经心道:“在外面呢,想看回?去?再看,你多少注意些。”
……
崔湄决心不与他?计较,免得被?他?察觉。
他?这两日……该不会都是药物所致吧?
她是离他?最近的人。
她决定要暗自留意一番他?何时服药,好去?查一查,他?到底在吃什麽东西?。
春时药
崔湄念着母亲的话, 想着莫要招惹他,免得他又提起那本册子。
回到院中,便寻了个借口?, 说?想与轻萝说一说体己话, 独身沐浴去了。
温热的水流淌在她?的身上, 长发似被湿润裹了层透亮的糖衣。
她?坐在氤氲水雾之中, 问轻萝道:“轻萝,今儿我起?得晚, 你早上可?见到谢峥吃了什麽药吗?”
“药?”轻萝把她?白皙肩头沾着的花瓣挑下?来,仔细回想一番, “我倒是没见姑爷喝药, 不过……我倒是见有下?人拿了药渣出去,并?没丢在咱们院的小厨房里。”
“该不会就是姑爷的药渣罢?”
水珠从发尾落下?,轻轻划过她?的肌肤, 她?随手拨了拨水面,勾起?一片涟漪。
呵, 没想到他为了遮掩, 竟然如此谨慎。
“有什麽法子弄来吗?我好带进宫中, 让阿姊传太医, 帮我一查究竟。”
“这有何难?明日?我问他们要不就行了。”
“不行!”崔湄赶忙制止,“你笨,既然他都不往咱们院中处理这药渣, 又怎麽会让你随手要到?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啊?小姐,那咱们要怎麽办啊?”
“……你笨,你偷偷跟着, 看他们丢去了何处,再捡回来不就是了?”
“哦, 好。”
许是因为她?与轻萝商议耽搁了些时辰,待她?沐浴罢,回了卧房,谢峥已然换了寝衣坐在了桌前,写写画画的,不知在忙碌些什麽。
她?未曾放轻手脚,径直朝床榻走去。
本以为他会就此跟过来,没成想他动也未动,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全部心思都放在他面前那些破纸上。
崔湄坐在榻上,安静地瞧着他。
入目是一双执笔的手,指节修长,如不细看,便很难注意到旧日?舞刀弄枪的痕迹。
落笔之时流畅沉稳,宽阔肩背挺得笔直,看上去倒颇有些君子之风,冷淡之中涵括着些许温润。
她?一向很喜欢心悦之人专注做事的模样,可?不知怎地,如今看着看着,反倒有些不开心。
才成婚一日?!
他就对她?不闻不问!
难怪都说?臭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
她?张了张口?,本想出声?唤他,却赌气般地抿了唇,往床榻上重重倒去。
不理她?就不理她?,她?睡觉还不行吗?
男子听见床榻传来闷闷一声?响,知道她?在隐晦地传达不满,手中的狼毫加快了些速度,却仍是没有出声?。
今日?她?让他帮忙归置她?曾经的嫁妆,可?他细细理了一遍,除却那本神奇册子以外,发现?数目亦有些奇怪,如今正在核算。
他和她?少说?几句閑话,便能早些算个清楚,也好快点去陪她?。
想到这儿,他微微摇了摇头。
成婚之前,也不曾想过她?竟这般黏人。
但他……其实很喜欢。
窗外的枝桠上似乎有喜鹊搭了窝,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她?把自己裹在被褥里,却揣着一肚子的心事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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