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再次擡起眼?来。
她的目光还未来得及自他的指尖收回,一瞬间被他抓了个正?着,忙又羞又窘地避开。
然而这份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拘谨和局促映在她娇媚的面容上,便显得格外生动。
想揉弄,想怜惜。
他并未起身,只握着她的足踝,挺直后背,一手揽住她的后脑,向自己按去。
而后仰起头来,接住了她落下的唇瓣。
“唔——”
崔湄猛地瞪大眼?睛,甚至听见了牙齿相撞的声音。
唇瓣麻了一瞬,他的气息便朝她汹涌而来。
她脑海之中顿时空白一片。
她下意识觉得,她似乎有点喜欢这个吻。
很喜欢。
但她不能这样。
决不能。
想到这儿?,她剧烈挣扎起来。
绑在她腕子上的东西本就不够牢固,几下便能轻易地从中抽出手。
他的舌尖勾缠上她,正?欲加深这个吻时,她的手当即抵在了他的身前?,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把?他推开。
少女的纤柔触及到他肌肤之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细碎的光从中折射出来,炙热,深邃,晦暗不明。
他按住她的手,双唇短暂分离,与?她额头相抵,轻轻喘息这,似有些意外地轻笑一声:“这麽主动?”
她的手掌之下,便是对方饱满紧致的线条。
崔湄有些欲哭无泪。
她不是故意的。
她忘记他的衣裳方才已经被她扯破了。
可?他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干脆倾身站起,原本按着她后脑的手握住了她的腰,气息紊乱地再次吻了下来。
箍着腰肢的手愈来愈紧,她只得被迫紧紧贴向他。
口中的呼吸被他掠夺地一干二净,慢慢地,她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攻势未减,迫得她止不住地往后踉跄而退,可?他并未就此放过,直至她的后背抵在了大营的帘帐之上,再没了退路。
兽皮制成的帘帐向外弯出一个人形弧度,帐内,她彻底沦陷在了这个吻中,渐渐忘记了她是谁,他又是谁,踮脚攀上身前?男子的脖颈,屈指抓着他的脊背。
意乱情迷之时,外间传来清亮的通报声。
“将军……”
“滚。”
男子趁吻她的空隙,自齿间逸出这森寒一字。
邱枫本守在外面,凝着帘帐之上印出的女子身形以及落在她腰间上骨节修长的手,自知帐内之事不能容人所见,额上渗出些许冷汗,望着正?往营帐方向走来的将军李堪,不由?有些焦急。
“您忘了……昨日兖州李堪将军说,今日要来见您吗?他都快走至大营门?口了!”
“青天白日的……您也该收敛些!”
有人要来?
崔湄一惊,理智瞬间回笼,忙不叠地咬了他一口。
谢峥吃痛,顺势放开她。
崔湄急得站在营帐之中左顾右盼。
怎麽办?
她如今这个衣衫不整鬓发淩乱的模样,是断然走不出去的。
她看了一圈,不知该藏身何?处,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谢峥。
“有没有地方可?以躲一躲。”
“没有。”
他自唇瓣上拭下一抹血痕。
这女子,有时看上去是一只温软白兔,有时就是一头张牙舞爪的小豹子。
“有什麽好?躲的?他不认得你。”他浑不在意道。
李堪常居兖州,甚少回长安,若非今次陛下急召,他甚至t?不会来这京郊皇寺的后山。
更遑论认识她。
再说,他早晚会与?她在一起的,见就见呗。
“那也不行!”她急得跺了跺脚。
虽是白日,可?两人如今的模样实在算不得清白。
正?在这时,李堪大大咧咧的声音自外传来:“谢无羁,大白天好?好?的你关?什麽帐帘?老夫有事与?你商讨,还不速速打?开?”
谢峥平複一番呼吸,欲擡手掀帘。
崔湄见他当真未有替自己遮掩的意思,急得要死,环顾四周,只见其间空空蕩蕩,莫说能容下一人的柜子,除却那副一人多高的舆图,连个能藏人的床底都没有。
来不及了。
她别无选择,只好?往舆图后面躲去。
这边谢峥刚打?开帐帘,李堪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小子,听说你这大半年?经常北境长安两头跑,远没有从前?静心呆在营中的心思,怎麽,有心上人了?”
“被将军看穿了。”
谢峥笑着颔首,把?李堪迎进帐中。
……他要不要承认得如此坦蕩,她还没走呢。
他对她的心思是一点不藏了吗?
崔湄欲哭无泪。
谢峥一回头,先前?的少女不知所蹤,除却方才两人撞落的军务公文与?丢在榻边尚未合盖的药,并未见什麽异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