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码清静,不会有莫名其妙的人来烦她。
谢峥微垂眼眸,冷睨着她,只是把动作放轻了些,手上未停,将外衫用腰带彻底系好,这才作罢。
“你这是在干什麽?”
她垂眼望了望自己身上不伦不类的搭配,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先不是挺好看的嘛?
她分明在他见着自己的第一眼时,自他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惊豔。
现在倒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难道是方才她害羞遮掩,让他觉得自己太见外了?
可她是女孩子诶,浅害一下羞怎麽了?
男人心,海底针。
还要让她来猜。
“好了好了。”
她抿了抿唇,拨开他的手,而后不由分说地放在了他刚系好的腰带上,指尖轻轻一扯,把他刚为她穿好的衣裳扯散开来,露出朦朦胧胧透出来的雪白。
他下意识蹙眉,目光再次不受控地落在了不该看的地方。
“你这又是做什麽?”他压着火道。
“你别生气了,我给你看就是了。”
她迎上他的目光。
她的眸中干净、纯粹,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人性险恶,欲壑难填,就这样把自己放心地交托给他。
可谢峥觉得,他并不是什麽良善好人,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若非他们二人直接横亘着一道暂时无法逾越的伦理关系,她屡次这般勾他,他何不顺水推舟?
她究竟懂不懂不立危墙之下?
“……看什麽看,把衣裳穿好。”他再次擡手,耐心地去为她系衣带,末了,又冷着脸补充了句,“我不看,也不许给旁人看,谁都不行。”
崔湄敏锐地感觉到,他虽是冷硬的语气,可其中之意,显然比方才要柔软许多。
看来果真是因为她不给他瞧才生气的。
如今仍是一副不悦模样,心里怕是早已乐开了花吧。
崔湄凝着他,觉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因着自己大度,所以不同他计较。
他为她穿好外衫,左右打量一遍,“好了,跟我回府去。”
她心情好的时候,嘴一向也很甜,踮起脚尖,擡手攀缠上他的脖颈,附耳轻轻道:“你放心,我不给旁人看,我只给你看。”
少女的气息呵在他的耳畔,带来一种别样的酥麻,瞬时自全身经脉里一扫而过,令他登时怔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三道叩门声。
崔湄顺口问道:“谁……唔——”
她的“呀”字还没问出来,谢峥忽地回过神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唇,当即变了脸色。
他再清楚不过,这颇具规律的三道敲门声,只能是谢峤的。
可他来做什麽?
为何又要来崔湄的房间?
他的心忽地乱了。
不论今日发生了什麽,总归与他有关。
他不能让她一介女子来承受兄长的怒火。
“崔小姐,不能让外人看见你在此处,与你名声无益,明白吗?”
他随意捏了个借口,嗓音压得极低,掌心仍覆在她的唇上。
不明白。
她摇了摇头。
虽说正经人家的女子并不会宿在烟花柳巷之地,可随着亲朋一同来勾栏听曲吃酒也是有的。
没这麽见不得人吧?
见屋内久久没有回应,屋外的谢峤耐心地候着。
他方才离开的时候,在栏杆处发现了与那细作身上所纹的一模一样的印记,只不过不是绘上的,而是雕刻出来的。
他想告知与他。
先是折返回了两人方才叙话的房间,见其间已然空无一人,而后便听见了弟弟断断续续的声音自隔壁传来。
谢峤心中大骇。
他万万没想到那隔壁的女子候着的人,竟然是无羁!
谢家虽没有那样多的规矩,但家风依然清正。
弟弟如今留宿花楼,于他而言,他身为兄长,自然有教导之责。
可他已然不是小孩子,在外人面前,总要顾及他的颜面。
故而他并没有发作,只是在门外敲门,以示提醒。
按照无羁的性子,他开门见了自己,便该适可而止,和自己一同回府了。
谢峥看着门外花灯映出来的兄长侧颜。
这门他是一定得开的。
可他并没有什麽藏人的经验,亦是头一回面临如此尴尬的情况。
他先是看向床榻。
藏人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定会鼓出一个包来。
而后打开柜子t?。
柜子被分作了数个小格间,若是想将她藏进去,怕是要先将她大卸八块。
再环顾向四面透风的小桌与能映出人影的屏风。
不行,都不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