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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秦戒之戴着耳钻的新鲜模样,任是古板苛刻,从不追求时髦的贺嵩乔也不禁和颜悦色了许多,甚至还罕见地赞许了一句:“倒也确实很好看。”
秦戒之的房间里弥漫着风信子的香气。索尔趴在柔软的地毯上昏昏欲睡,它旁边,厚厚的相册被一页一页地翻着。
翻完相册,要把它合上放回去了,秦戒之要从贺慎安手里把自己那张雪地照片拿回来,可贺慎安偏偏不给他。
牢牢地捏住这张照片,贺慎安得意的说:“真可爱,它归我了。”
秦戒之觉得自己的十六岁羞耻得不得了,不肯把照片给他,但是论力气又比不过他哥,只好说:“你拿别的照片,这张我自己收藏。”
贺慎安非要这张,还把它光明正大地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说:“一张照片都不肯给你哥吗?亏我平时这么疼你,小白眼狼。”
“你给我。”秦戒之就是不愿意让自己最傻的样子落入贺慎安手中,从地毯上扑进他裤腰里去抢照片,手都摸进他兜里了,却只摸到了一把空气,又摸了好几下,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摸不到照片,他震惊得看着他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贺慎安竟然从秦戒之的裤子口袋里取出了照片,拿在手里得意地晃了晃,笑着说:“我给过你一次了,你自己没发现,那我只能拿走了。”
“你对我使障眼法!狡猾死了!”秦戒之捶了贺慎安三四下,因为被他的魔术欺骗了眼睛而懊悔不已。
“兵不厌诈,小心以后被人诈骗。但你哥我是永远不会骗你钱的,最多从你这里骗点……”贺慎安想了想,尽量措辞准确,“骗点小物件,小便宜。”
被他小小地骗了一次的秦戒之顿感挫败,盘腿坐着,垂头丧气。贺慎安只好又来安慰他,指着照片说:“多可爱啊,小雪人的表情和你一模一样。”
秦戒之看着和雪人合影的十六岁的自己,满脸泛布着第一次喝酒的酡红,嘴巴和雪人一样咧开了傻笑,围巾上还有个小熊图案,幼稚死了,只有他哥会觉得可爱。
“我和雪人……”秦戒之假意聊天,趁机把贺慎安推倒在地毯上,惊醒一直趴在旁边小憩的索尔,大狗硕大的身躯站起来,一条腿绊到了贺慎安的手,秦戒之就趁机从他手上抢照片,说:“兵不厌诈,你教我的!”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诈到我!”贺慎安越被秦戒之抢就越来劲,在地毯上滚了一圈,一条长腿伸出来把人压倒,照片依旧在他手上。
被腿压了一下腰,秦戒之身体一沉,掉在了贺慎安的大腿上,但他当机立断,飞快地抓住人的裤子往上爬,然后又抓住他的衣服,松鼠上树似地爬到了贺慎安胸前,和他面对面,说:“敢不给我就坐你脖子上。”
贺慎安却用更大的力气,一只手把他的两只手腕都抓在了后腰上,神采奕奕地说:“我洗干净脖子等你呢,你怎么还不坐上来啊?”
这倒把秦戒之给困住了,他两只手都被束缚着,四处使不上力,屁股坐在贺慎安的大腿上,只好扭了两下腰,膝盖在地毯上努力往前挪了挪,但根本无济于事。
贺慎安像是已经进入了中场休息,偃旗息鼓地看了一会儿。腿上托举着一个人的重量,见少年已经是困兽之斗,便问他:“要不要我给你放几滴水?”
秦戒之不服输,所以咬牙切齿地说:“别小瞧我。”突然拿硬邦邦的脑袋往他哥脑门上一撞,咚地一下,却是鸡蛋碰石头,小流星砸地球,没把人撞疼,反而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
而在他们的一旁,索尔看见两个主人的脑袋这么玉石俱焚般地一撞,发出咚得一声巨响,立刻被吓得哀吼一声,蹿出门去。
贺慎安放开了秦戒之的手腕,给他揉了揉脑门,担心他把自己给撞成脑震荡。缓了好一会儿,痛感渐渐爬上来,秦戒之疼得两眼冒泪花。
“真能豁得出去。”贺慎安给他揉着脑袋,又摸摸他额头上撞出的红印子,“疼不疼?跟哥哥说?有多疼都说出来。”边说边给他擦眼角渗出来的眼泪。
秦戒之咬牙忍这头昏脑涨的疼,努力不让自己丢人的眼泪流出来,“不疼。”他说。
“真不疼吗?”
“不疼。”
贺慎安对他无可奈何,笑了一下,只好说:“行,那是我疼。”手上还在不停地给秦戒之抹他陆续渗出来的眼泪水。
三番两次都没有抢到照片,秦戒之受挫有气也在情理之中。他手腕上光秃秃的没戴东西,说是平安扣断了在修。贺慎安就把自己的平安扣摘下来戴在他手上,说:“我不白拿你照片,我的平安扣给你戴着,头还疼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