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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意先看出了他的不适,稍微错开他的肩膀,从背后稍稍用力抵住他。
终于到了最后一桌,也是她们最亲近的家人桌。文清远的父亲看起来慈眉善目,年轻时多半也是个温文尔雅的帅哥,都说女儿像父亲,但在他们家似乎不是这样。
小老头笑得看不见眼睛,虚握着张行言的手,热情地感谢她对自己女儿的包容、喜爱。张启辰看起来脸色也稍稍恢复了正常,估计是淹没在了许多人对自己妹妹的夸赞声中,以及他和文清远的父亲确实交情很好,两个人刚刚在台下聊得很欢,在老友“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洗脑下,脑子完全放弃了迂腐的那套理论。不过在敬酒环节他还是要求张知疑得把杯底剩下那点给喝完然后重新添满。
张知疑知道父亲在暗示自己要全喝完,本来脑子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一口闷完直接扶着文意先才堪堪没倒。
“文意先。”文清远叫了一声,站在张知疑身后的文意先挑了挑眉,架着张知疑往后台走了。
他拿了一条湿毛巾擦了擦张知疑的脸,叫人拿了醒酒汤过来,张知疑靠着他的肩膀,脸的温度还是很烫,微张着嘴,衣领的扣子解开,露出一点锁骨。
有服务员端来了醒酒汤,他觉得就这这个姿势大概那醒酒汤都得被自己的衬衫给吸收了。
他转头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吸管,让缓过神之后半醉不醉的张知疑自己喝,结果不出意外还是出意外了。
张知疑吸着吸着一头栽进了碗里。
文意先来不及震惊,赶紧伸手把他的头从醒酒汤里拯救出来,刚栽下去的那冲劲把汤也弄洒了,张知疑的西裤上溅出了好几个水渍。
等到文意先把汤移走,再去了一趟洗手间把给他擦脸的毛巾重新洗了一遍,回来就看到张知疑侧头压在桌子上睡熟了。
“我说怎么这次一个字都没说,”文意先叹了口气,又把张知疑的头发擦了一遍,顺手揉了揉,“原来是彻底喝倒了。”
喝醉了的张知疑下意识地拱了拱他的手掌,柔软头发划过掌心。
文意先的耳根蓦地变红。
好可爱。
发出了和姐姐一样的感慨。
他蹲下来凑近了看,却只看到张知疑张着的嘴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人类的脑子给别人加上的美化滤镜果然是令人不敢恭维的。文意先拿纸给他擦了擦,跟姐姐那边说了一声,结果她让他自己想办法处理。
文意先不太满意这种回答,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把一个地址发了过来,之后再也没回复他的任何问题。
肯定不能等到把人托运到家门口之后再把他铺平在门口找钥匙。文意先把他铺平在车后座上如是想。
为了防止这小子半路自己滚下座位,他还贴心地为对方绑上了安全带。
在张知疑身上找了一通,终于在西装外套内袋里找到了一把钥匙,把地址给司机,示意开车。
一路上偶尔颠簸,文意先多看了好几眼,躺在后座上的人眼睛紧闭,睡得很安详。
他不自觉地笑起来,拿出手机开启闪光灯冲着那具木乃伊拍了张照片。
第二十三章 乔迁
张知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又是怎么做到把衬衫脱了但解开了全部扣子的外套还穿在身上的,毯子勉强搭在自己上半身,下半身的西裤还贴在腿上,还有一滩水渍在大腿位置上。他第一次后悔于自己居然设置了自动窗帘,不只是太阳照进来眼睛疼,还有要是自己这样被人偷看到了也不好意思。
他尝试起身,脑子里却仿佛有根神经在绷断的边缘反复横跳,眼前一黑,双手撑着床板坐起来,头重得像灌了铅,转头一看,床头柜上出现了一张崭新的纸条,他一把抓过看了一眼。是他最熟悉的文意先那力透纸背的清秀字体,但似乎在写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看着有点歪斜,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直接划出纸条之外。视线突然有些模糊,看不清是什么字,他索性把纸条重新压回去。
张知疑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刚想问姑姑家里有没有姜茶之类的东西,张开嘴的一瞬间想起了姑姑昨晚应该是在酒店过的夜。
而且明天也不一定会回来。
他把衣服放进洗衣机,突然发现家里的洗衣液用完了,打算煮点粥喝,结果家里的米也所剩无几。于是他把家居服换了,准备出门去购置柴米油盐等生活用品。刚拉开门就迎面撞上拎着大包小包的文意先,手上全是柴米油盐,还有一大袋洗衣液。
“你没看我给你留的纸条?”文意先进屋把东西先一股脑全都堆到餐桌上,然后开始自行对它们进行分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