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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到脚下一热,张知疑正把他的脚夹在自己小腿中间取暖。
文意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连带脑子都热起来了,以至于当张知疑温热的唇又凑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他一点都反应不过来。然而张知疑没做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随他去吧,真不知道张知疑为什么每次和他单独在一块都想着亲他。
况且他现在就是一个体弱病人,力量不如病前,至少正面上没法跟他对抗。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文意先感觉自己出汗了,按着张知疑的肩膀用了力:“太热了。”
张知疑顿了顿,默默收起手脚,侧躺着看他:“需要我打盆冷水用湿毛巾给你敷一下吗?”
文意先闭着眼,声音沙哑,接着又咳嗽了几声:“不用了。”
然而张知疑还是有些忧虑,起身到厨房给文意先又装了一壶水,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床头喝水。等他喝完,又去找来了毛巾,帮他擦擦脸。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文意先摇了摇头。
张知疑坐在旁边垂眼看着他,神情柔和。
文意先朝床头柜的水杯伸出手,张知疑先他一步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乖巧听话但黏人。
文意先就着他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想要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临了又缩了回去:“知疑,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第一次听到他只叫自己的名,而不是连名带姓,张知疑小小地高兴了一下,但是听到后面的内容,他又皱起眉来。
他想等到文意先睡着了再回去。
随便吧,文意先长叹一声,又缩回被窝里,希望自己能快点睡着。
无欲则刚,关心则乱。文意先希望他的学生能做到前一个境界,而张知疑向他展现了后一个境界。
张知疑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文意先旁边,静静看着他。也不知道文意先烧到多少度,给他冷敷的时候,张知疑感觉文意先额头的温度比他的手要高。
忽然注意到文意先还戴着口罩,张知疑沉默了一会儿。听到文意先睡着时才会有的均匀呼吸声,张知疑伸手轻轻地把口罩摘下来,无声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文意先睁开眼睛,起身打了个哈欠,突然发现自己的感冒好像已经好了。
张知疑在离开前把房间都收拾了一遍,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窗台晾着毛巾,书桌上他的教案压着一沓整齐的作业,文意先都快以为昨晚只是他做的一场梦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去厨房煮早饭。
打开手机,张知疑给他留言,希望他早日康复。
回复了句“谢谢”,张知疑的信息就又跳出来。
张知疑:能开下门吗?我给你带了早饭。
文意先看了一眼手上的量米杯,幸好他还没把米倒进锅里。
开了门,见到戴着口罩的张知疑,文意先愣住。
对方倒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笑着把手里的早饭递给他。
“谢谢。你感冒了吗?”
“你不是怕传染给我吗?所以我戴了口罩,这样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戴了,本来闷着就难受,在房间还要戴口罩,不是更不舒服吗?实训周过后我就放假了,你去国外要记得想我。”
文意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把东西放到玄关柜子上,看着眼前的人注视着他时温柔的目光,他似乎体会到了一直以来对他来说都虚无缥缈的“喜欢”是什么感觉。
“意先,我可以抱你吗?”张知疑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看他,“呃,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是——”
文意先走出来抱住他。
“可以。”
张知疑瞳孔放大,激动地想要抱紧他,又怕抱太紧勒到他,最后只敢轻轻地回抱住他。
相拥的感觉稍纵即逝,张知疑看着他退回门内,对自己露出笑容,清晨窗外洁白的光洒在他身后,宛若天神降临。
“我会想你的。”
话音未落,张知疑的心脏骤停,一瞬间仿佛看到他和文意先结婚的未来。他慌乱地想要掩饰自己的异常反应,于是在莫名其妙地和文意先道谢之后跑了。
文意先看着他的背影,疑惑于为什么张知疑突然跑了,他还想着让他进屋待一会儿呢。
而张知疑绝对不会告诉他,自己太害羞的时候会逃跑。
在张知疑放假之前,文意先就离开了,一走就是两年。
张知疑过着乏善可陈的日子,开始了自己写日记的习惯,说是写日记又不完全是,他在和文意先的聊天框里每天回报自己的行程,可是文意先一直都没有回复过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