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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在下雨。
换作往常,他要是请求进门休息,文意先一定会同意的。可当张知疑看着他冷漠决绝地关上门的时候,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张知疑郁闷,到底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是因为自己向他表白了吗?
文意先在课上偶尔也会点他的名字,但只是随口问一句,公事公办般问完就不再说些其他,仿佛是为了对外证明他俩之间一切正常。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被PUA了,甚至迫切希望对方哪怕能问自己一节课,可是对方再也没有朝他看过一眼。
就这样,在期末考和后来增加的实训压力下,张知疑对文意先的期待值也渐渐下降,可是他知道自己还是没法放下。
那天他在图书馆复习,突然看到一个背影很像文意先的人,就装模作样地跑到人家附近的书架挑选书籍,结果余光看到并不是他想找的人,又失望地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文意先那天确实也在图书馆找资料,只是隔着书架从缝隙里看他,知道他肯定看不到自己,却又在猜测他发现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
张知疑听张闻忻说文意先下学期不会带辅修或者大一的课了,说是要出国交流一段时间,他一想到可能大学毕业都不一定能再见到他了,就着急忙慌地想各种理由去见他。
于是他特意从家里的酒窖拿了一瓶好酒,准备送给文意先当临别礼物,还有一本《上帝掷骰子吗》,那本书里夹了一张卡片,里面写了他想对文意先说的话。
他之前特意问过文意先的读书记录,科普类的书不属于他的涉猎范围,而且高中时期的文意先就在国外求学,在物理学上的知识很少。
光是听张知疑讲,文意先觉得有意思。但他也没告诉张知疑,这种书,他只是喜欢听人讲,不太愿意自己看,因为他总会为了得到较全面的认识而耗费大量时间去钻研,他认为这是浪费时间,因为他没有掌握物理知识的必要。张知疑还以为是自己有心记下,傻乎乎地就给文意先送书。
戴着口罩的文意先打开门,看到门外是张知疑,倒也不意外,让他进来坐坐。他最近感冒了,身体不太舒服,让张知疑帮忙改一下学生的课堂作业。
他坐在文意先的书桌前改作业,文意先跟他交代了一下打分标准,这是最后一次的上交作业,给的均分需要达到80左右,稍微浏览一下,判断逻辑清晰程度和专有名词的引用准确度,最后综合语言润色,就知道要不要给90了。
分数都大差不差,以文意先的标准来看,他会尽量让分数达到正态分布,但高分的人极少。文意先提供给他参考的批改过的作业里,就只有那个叫许多的班长得了98分,大概是最高分吧,张知疑是他改的第一份,只得了93。
张知疑不由笑了,为什么不给自己95凑个整?
把改完的作业整理好放在一边,张知疑走进卧室查看文意先的情况。
平时还有精力边做学术研究边出门闲逛的文意先此刻像蔫了的茄子黏在床上,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张知疑凑近,就被文意先一把推开,但力道比之前小了很多:“咳咳……会传染,别凑太近。”
“你为什么会感冒?”张知疑感到很奇怪,文意先平常虽然爱喝酒吃肉,以前可能还有抽烟的习惯,但是身体素质绝对很好,听说去年还参加了冬泳比赛。
这次文意先没跟他客气,也懒得保持礼貌,张口就是四个字:“与你无关。”
“为老师分忧,是我应做的事。”张知疑趴在他床边。
文意先又翻了个身背对他。
“无非是被感染而已,分不清传染源。你早些回去吧,谢谢你帮忙。”
文意先说完之后就没了声音。
张知疑闻言照做,最后还是停在文意先床前没走。
“还有什么事吗?”文意先感觉到后背一阵恶寒,收紧了被子。
“你很冷吗?”
“还好。”文意先闭上眼睛。
张知疑找到遥控器,帮他把暖气按上去,脱了外衣钻了进去。
文意先吓了一跳,生病又导致反应迟钝,等他转过身,张知疑凑过来抱住了他。
他怀疑张知疑是有预谋的,不然怎么一个隔三差五打球的人身上会这么香,那股清冽的香和对方身体的温暖有点格格不入。
“张知疑,你这样随便钻进老师被窝里合适吗?”
“哦,那老师您允许我帮您暖和一下吗?”
“……”文意先无语。
张知疑当他默认,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后,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不过要说这年轻人的身体确实是暖和,手放在上面很快就热起来了,让他想起以前回老家的时候乡里的人爱拿炭烤火取暖。张知疑确认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伸手抓住他的手,又用自己的手捂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