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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看你一副难受的样子,还以为突发疾病了呢——心髒病什麽的。于是我也不敢自己走开,就一直守着等你醒。”
杜天涯挠了挠头。
听他说完,乔自秋也叹了口气。这小子比起前几日,倒是更贴心了许多,没那麽讨人厌了。
“其实,昨日客栈里来了个妖怪,名曰目袋童。”
他顿了顿,随后把昨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当然,他略过了关阳的详细描述,只说忽然来了一位路过的好心人,助他一臂之力把那妖怪降伏了。
杜天涯一开始还挺有精神的,结果听着听着,便肉眼可见地变得消沉下去。
等乔自秋讲完,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崔尚和店老板呢?”
“昨晚我昏迷前看了一眼。他们生生被挖去眼睛,伤势太重,多半已经……”
乔自秋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杜天涯又沉默了好久,才苦涩地笑了笑。
“就当是恶有恶报了。”
乔自秋看出他心中难过,也不知说什麽好。抿了抿唇,他干脆转移话题。
“我们走罢。崔尚没了,但他那马车应该还留着。”
“嗯。”
杜天涯点点头。
两人走下楼,果真看见马廄里的马儿和马车都没什麽大碍。
也不知是否知晓昨晚发生的事,那匹棕色的高大骏马低下脑袋,温顺地蹭了蹭杜天涯的脖子。
于是,两人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这麽上了路。
乔自秋不会骑马,但杜天涯前世毕竟是个大少爷,也曾去过马场什麽的。这马车,自然也就由他驱使了。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毕竟脑子机灵,没一会儿就掌握了驾驭马车的技术,走得也算平稳。
乔自秋昨晚大战一场,本就没休息好,这马车一颠一颠地,他有点昏昏欲睡。
正闭上眼打了个哈欠,忽然听见前头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
“小齐道长,我想绕个路。”
“嗯?”
乔自秋睁开眼,疑惑地看向前面。
只见杜天涯神色似乎恢複了原来的模样,到底是精神不少。
他沉吟片刻,才解释道。
“我想去找个道观看看,求张符什麽的。”
说完这话,他像是后知后觉地想起什麽,连忙回头看了眼乔自秋,又补充一句。
“不是不信任你,是觉得——若是那些妖怪当真沖我来的,恐怕小齐你也顶不住。”
乔自秋微微一怔,便回过了神。
这杜天涯,多半是因为经由昨天一事,开始担忧起来了。但他说得也很有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就去吧。正好我前两日听见几个民女聊天,说附近那座城有座鹤清观。”
小道士默默回想了一会儿,便说道。
“据说这道观非常厉害,前朝的皇帝也曾带着国师来过。”
“好。”
杜天涯打起精神,一挥马鞭,加快了速度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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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名鼎鼎的鹤清观,已是一天之后的傍晚。
杜天涯跳下马车,叩响道观的门口。
“有人吗?劳驾开开门!”
他声音不大,没过一会便有人开了一条缝。
有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道士站在门后,苍老的声音传来:“今日已经晚了,公子若有什麽事求助,明日再来罢。”
杜天涯一愣,便想退后。
若是放在以前,他多半是要胡搅蛮缠一通,非让老道士放他进去不可的。但自从知道自己害死了两人以后,他那不正经的性子就收敛了许多。
只是他这退开一步,就把身后的乔自秋整个露了出来。
小道士双手拢袖,眉眼低垂,黑发柔顺地落在肩上。
老道士原本準备离开,却在望见这少年时浑身一僵,失声开口:“这是——”
乔自秋听见这一声,下意识地擡起头。
杜天涯回头一看,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友人。他虽身穿道袍,但并未正式入教,呃,那个……”
他说到这儿,不免有点紧张。
单单知道现代的餐厅不让自带饭菜,还真不清楚古代的道观让不让带另外的道士进门啊!
然而老道士似乎根本没把他的解释听进去,反而是连忙把门打开,嘴里不停歇地说道。
“这位道友,敢问名号?”
乔自秋也有些茫然,眨了眨眼,才慢一拍地回答。
“我叫齐令。”
“齐令,齐令……是个好名字。”
那位老道士喃喃地念叨了两遍,而后突然擡起头。
“二位,是为的什麽事而来?进来细说罢。”
啊?刚才不是还赶人吗,怎麽这就进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