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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毓唇角撚起淡笑:“留在此处,未必是什麽好事。”
她道出此言之时,虽然难得露出了笑意,却比先前的冷淡还要疏离几分。
“凤宗主想说什麽?”
凤天毓单独来找他,可不会是閑聊。
只是这句“未必有什麽好事”,却让他一时想起了沈沧玉先前所说的不会让沈文竹登上淩云顶。
“裴剑仙随我来。”
凤天毓推开了一间供休憩的内室。
裴容见此处有一宽几,其上躺着一张地图,上面零散标注了几个黑点。
他细下一想,这几个黑点,是包括紫金镇在内,起先出现御剑意外的地方。
凤天毓敛眸沉思一阵,最终拾起了一笔,毛毫蘸上了朱砂。
一笔笔朱砂将地图上御剑失利之地圈起来,起初还未现什麽端倪,当朱砂小圈密集起来,又被条条赤线相连的时候,衆人看到的是在图上静静展翼的凤凰。
“凤栖阵。”
凤天毓收回笔,神容平静,笔尖却在微微颤抖。
一滴朱砂落在图中空白之处,晕染开来一团红。
纵然是平日冷淡疏离的凤霞宗宗主,也会有些许惊慌失措的时候。
这也恰恰说明,她并非主阵之人。
“凤宗主可否说得详细些?”
裴容早年游走四方,听过不少阵法,凤栖阵或是有所耳闻,但不知是不是凤天毓所说的这一个。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株仙草。
仙草无风自动,悬在室内,幽幽散着静香。
“多谢。”凤天毓神思渐宁,将朱笔搁下,“此阵虽名为凤栖阵,却并非凤霞宗所创。”
“凤栖阵其实是魔宗手中的阵法之一。”凤天毓道,“我初知此阵,也是于七岭围剿魔宗之时。”
“此阵需长时布阵,更需至邪之物压阵。”
“借凤凰展翼之形,毁天灭地。”
任是谁都没能想到,南州近来动蕩,会同这庞大的一个凤栖阵有关。那饲养九头蛇之人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炼就至邪之物助此阵成。
“依凤宗主所言,这阵法还未成。”
裴容盯着图上的朱线凤凰。
凤凰虽已成形,但是其身仍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那个缺口,所指的正是惜明山地界。
凤天毓既然说了这麽多,定是来求助的。
裴容心下一理,总觉得横竖绕不开惜明山,或者说是绕不开淩云顶。
阵法既然未成,那麽他们就还有扳回一成的可能。
凤天毓道:“阵法将成,关键之处是在此处。裴剑仙既已察觉,还望能出一臂之力。”
“若真的是在惜明山,凤宗主认为我能做些什麽?”
此处是沈宗常年栖居之地,这时一方巨船令仙门百家的有为修士齐聚,按理说该是最是安全才是。
但是偏偏此处又是凤栖阵的最后一个缺口,是万事俱备所欠的一阵东风。
“剑仙当年于淩云顶消失,此后万鬼消逝,幽渊大合。”凤天毓说,“世人道是剑仙以身祭天,但我人认为,淩云顶之上,还有不可告人之事。”
淩云顶为修界至高至洁之处,而幽渊是仙门极沉极暗之地,二者之关联,无非是强烈的对照。
“裴剑仙,恕我冒犯。”凤天毓道,“沈宗主身上或许有太多我们未能得知之事。”
“所以如若出现什麽意外,剑仙对沈宗主,能……亲自处置麽?”
裴容微微凝眉:“我会仔细思量。”
不得不说,凤天毓之所想,也正是他有所猜测过的。
“凤宗主是觉得,沈宗主才是最关键的那一人?”
裴容如此一问,凤天毓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与姝儿本还应该在闭关,却双双于中途醒来。”凤天毓道,“涅槃或变了天时,并非吉兆。”
——
“长姐!长姐!”
一阵呼叫和着欢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外。
凤天毓一拂衣袖,室内的地图和朱笔都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裴容也将仙草收回了储物袋。
在裴容啓门之前,凤行雨已经率先推开了门,说:“长姐,我就知道你在……”
他们血脉特殊,又血脉相连,彼此有所感应属实不奇怪,所以能够轻易找到对方。
“我说过,寻人之时要先扣门。”
凤天毓口中虽这麽说,却眼含笑意,并无责备之意。
凤行雨虽然确信凤天毓在此处,却万万没想到裴容也会在这里,立即竖起一根指头指着裴容:“你你你,不,长姐,你们在这里聊什麽?”
“聊些宗门事务。”
凤天毓说得轻描淡写。
凤行雨虽然觉得室内有股好闻的香气,颇有些奇怪,但并不会追问细枝末节,只老老实实回答了一声:“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