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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行雨此时想到的,慕景栩也早已思忖过好些遍,此时经他提起,不禁心下扰过烦忧,微攥紧了拳头,然而眉间沉色却渐散去,整个人看起来是克制的。
他问赵洵宁:“敢问医仙,该作何解?”
凤霞宗
裴容瞧瞧慕景栩,又看着左踱步右踱步晃来晃去的凤行雨,倒成了最不着急的那个人。
赵洵宁却一时没提什麽解决的法子,反倒是先对凤行雨说:“你也不小了,成日不要将‘死’字挂嘴边,不吉利。”
凤行雨白了他一眼。
赵洵宁掠过这白眼,目光扫过慕景栩,又对裴容道:“你此遭先入了医宗,怪不得有沈家弟子说,有一天见天岚仙府的弟子在三公子左右,我一时间竟然全然不知会是哪位弟子。”
“容容,你可曾想过自己为何会于淩云顶消迹,又在这时候回来了?”
——
裴容不止一次梦见过往的惜明山和淩云顶。
淩云顶指的是惜明山山顶的一方玄石台,春临之时,五彩霞光笼映,千鸟围顶旋飞,百家仙门御剑过云霄,为的是见证新一代大剑宗出世,顺带论剑一方。
原本的神剑披荆早年由仙门合力镇压,封于淩云顶之下,多年都毫无动静,直到幽渊大开,厉鬼围聚,淩云顶几近四分五裂,神剑自裂缝中而出,赤光大盛。
自古以来,修士就认为淩云顶连同飞升之道,百年以前,也确实有大剑宗自此飞升,所以淩云顶,连同惜明山,都是剑修心中最为尊崇之地。沈宗立于惜明山之上,于修界之中也有第一剑修大门的别号。
裴容自感淩云顶并非同飞升有什麽关系,可具体有什麽值得推敲之处,修界之中,大抵是有些人晓得的,只是不肯公之于衆。
最是值得思量的,就是他曾梦见过的坐于剑上的白衣人。
他偶然觉得,跨过时间与地域的阻隔,他同此人存在某种命息上的联系。
“你可好生想想自己得罪过什麽人,让人给下了套。”赵洵宁半开玩笑又半是认真地道,“又或是早年斩妖除魔途中碰上了什麽不得了的妖物,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赵洵宁说的不无道理。这两种猜测裴容先前也细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估计还是得罪了什麽人,或者有什麽人想要他身上的某些东西,就像是……剥丹魔手想要剥人金丹一般。
“不急不急。”赵洵宁道,“你一时想不起来,后面有的是时间想。至于这双丹之症的解决法子,也容我好生想想,唉,近来需要想的事情可真是不少。”
医仙拾出扇子来戳戳太阳穴:“九头蛇在南州出没不休,各处都有修士惨遭剥丹,如今樱仙木林母树被焚毁,林木全数失去了灵元,可不知背后有什麽关联。”
裴容道:“在樱仙木林出现的剥丹魔手已形魂俱灭,可是还有同道之人未伏诛?”
凤行雨愤愤道:“何止是还有同道中人,我看是有好几伙人,这出现在樱仙木林的人怕是个中被忽悠準备去神鬼之境的人,兴许只是剥丹魔手里的小虾米。还有跳涅槃峰的人,不知是信了什麽邪。”
赵洵宁说:“被剥丹之人,约莫有三类,一类死状惨淡,紧捂伤痕之处,失血过多而亡;一类化作了瓷人,常在九头蛇出没不远处出现;还有一类,则是登临涅槃峰的人,似是不再相信飞升之道的存在,自行剥出金丹投入业火之中,又献身于此。”
“你们大抵还不知道,就在这短短几日,又有不少修士惨遭毒手。”
披荆须得用血肉来祭,这是修界人皆知的。
近日不少人信上的,居然是“效仿”剑仙,舍去肉身,献祭神剑,从而以灵魄入神鬼之境的说辞。只是裴容此时才得知,这些人还心甘情愿将金丹先行祭出。
至于那些樱仙木林的黑袍人,则不知从哪里听得的,在初春之时神鬼之境的入口会大开,便疲于剥丹,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以赶上这个期限。
可他们最终都化作了飞灰。
裴容隐隐觉得,那纵火之人同九头蛇关系不大。依赵洵宁所述,近来修界不少人失了金丹,其中失丹之后化作了瓷人的,却是通常同九头蛇一道出现。
莫非,此事背后不止一脉人?
可是头疼。
慕景栩道:“我先前追蹤九头蛇良久,同师尊也探讨过,背后兴许有人在饲养九头蛇。”
凤行雨不解:“饲养?谁这麽无聊!也对,取了好些丹的,定是拿去喂九头蛇了!”
赵洵宁此时说:“听闻景栩先前一直都在追查九头蛇的蹤迹,得此推断定是有所凭依。而我猜测,近来一直无法勘测具体方位的厉鬼同九头蛇也脱不开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