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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充斥着一座城的声音,仿佛“活”了过来。

此时日头高照,再无先前影子的痕迹,但隐约间,确实有道突兀的歌声,游离于繁杂的声音之外,时而欢喜,时而有些悲戚。

梓泱一垂脑袋,醒了过来,只觉得脖子有点酸,又听到了先前听到过的歌声,于是立马一掀摊子,起身道:“就是这声音!”

凤行雨二话不说已经飞窗而出,梓泱跟着也夺窗上街。裴容知道此时灵力还未完全恢複,又仰面朝慕景栩说:“景栩,慢些下来,师尊接着你。”

他托举起双手,眼睛里含着笑意。慕景栩原本想要拒绝,但是压不住光明正大窜到师尊怀里的渴望,只微微勾起唇角,应了声好,就稳当地落了下来,搂住裴容的脖颈。

身上多了些重量,裴容却在这瞬间産生了些幻觉。他仿佛回到了“捡”到慕景栩的那一天。

那时候的慕景栩差不多就这麽大,衣衫上全是浓血,握着一根木剑,但是望见裴容的那一刻已经毫无力气,木剑根本握不紧。眼前的慕景栩也不知裴容是善是恶,先张嘴兇狠地咬上了一口。

裴容“嘶”了一声,另一只手却温柔至极地摸了下他脑袋:“挺疼的。”

慕景栩松了嘴,但目光里的愤怒一点点冷下去,泛着些泪光,但是死憋着没淌出眼睛来。

裴容将他背回桃阁去,给他擦去血迹,洗净身子,换上新衣。其间慕景栩仿佛行尸走肉,任由他摆布。过上了一两个月,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慕景栩不知道裴容在想些什麽,于是勒紧了他脖颈,干脆得寸进尺说:“师尊继续背我可好?”

他原本想着在此情形下顺便打个趣也是好的,谁知裴容回过神来,还真把他放下来,又俯身扬扬手说:“抓稳了。”

慕景栩抚住裴容的肩膀,裴容又问他:“景栩,你害不害怕?”

虽然身处险境,但难得同师尊这般亲近,慕景栩心下毫无畏惧,反倒是有几分欣喜,只故意贴着裴容的耳朵说:“可是怕极了。”

裴容一听他声音,就尝出了一股“无所谓”的劲头,哪里是害怕的样子。

前头的凤行雨等得有些不耐烦,说:“本公子要放凤翎了,一人一根,不要浪费。”

凤翎较普通引路罗盘更节省灵力,但是需要凤霞宗的独门术法驱动。此时凤三公子难得大发慈悲,在自己和梓泱跟前分别飘起了一根,又朝裴容和慕景栩抛来了两根。

慕景栩望见凤翎,难免手上一僵。裴容搂紧了他,然后将凤翎引远了些。

小时慕景栩知他体寒,奔上了凤仙山,等着涅槃的凤凰沖出烈火掉落下的凤翎。

等他手捧凤翎回来的时候,手掌烧得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了。但是年幼的慕景栩只一股脑地递上凤翎,让他放入仙炉中取暖。

裴容踹开了闭关的医仙的门,让他出手助其恢複。

此时,裴容轻声道:“没事。”

凤行雨又特意瞥了眼裴容,心下那疑云又笼罩起来,只想到将此人扯回凤霞宗一验便知。

谁敢假冒剑仙,他一定把他丢到凤仙山的盛火里面。

凤翎一开始领路,尾端就开始燃起细焰,等到整根凤翎燃烧成灰,就得换根引路凤翎。

凤翎跟着那时而渺茫又时而明晰的歌声而行,走到半路,城中不再只有声音,逐渐出现了一队车马。

马匹上坐着发丝蓬乱的军伍中人,他垂着头,面容像是未成形的泥塑,瞧不清。一眼望去,他身后跟着的一队推着车的人,周围议论纷纷的行人看客,面容都只现大致轮廓,未现清晰的五官。

这大抵只是屏界中所困的无头人的记忆残片,所以如此模糊。这些人息重现,女子的歌声也忽然停了。

“……这次林将军战死了,以后的仗可怎麽打?”

“谁知道呢,总是有人去打的。”

“爹爹,娘亲,仗什麽时候才能打完啊?”

“也许两三年吧,也许十年吧,也许这辈子都打不完。”

“唉,死了好多人啊……”

推车上都是战死沙场的将士尸体,好些的还是全尸,有些却只余了胳臂或是手指,根本都不知道谁是谁。

他们全由草席或是粗布盖着,有老妇人直接沖上前来,不顾人阻挡,一具具找着,最终没有寻到,嚎啕大哭道:“我的儿,我的儿啊……”

即便望不清面容,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写着沉重的悲戚。

推车仍然在朝前走,远处悬着的赤轮一点点地降下来,天光微暗了一分。

白昼的确在变短。

凤翎继续引着路,车马,将士,人群的蹤影却犹如水中倒影,顷刻间晃蕩不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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