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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冷一笑,却也由他们跪着: “万岁朕不敢想,千秋万代朕更是不敢想,也只是盼着有生之年国泰民安国运昌盛,以不辱没先祖而已。哪知朕的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了。”
不知道别人怎麽想,元初却是在底下垂着头暗暗翻白眼——这话说得多麽官方啊!一不留神他还以为自己又在看电视剧了。这就是皇帝必须在朝堂之上造的“势”麽?可怜他得赔着一群人跪着并且要装着惶恐地磕头。
此时却是没人答话,皇帝意有所指,所有人心里都没数,没人愿意自己咬到皇帝丢下是勾上面去。群臣当然更是不说话了,再笨的人都猜到今日必然有事发生,现在又扯上了衆皇子,旁人自是不好插嘴的,于是所有人都闭嘴静观其变。
元初自然也是不愿做出头鸟的,虽然他今天的事他是绝对不可能独善其身的,但是,皇帝此时的矛头却也并没有针对他。他瞟了一眼元逸的位置,希望这两个人的动作够快,要在皇帝点自己的名字之前发难牵入安宋之事。
皇帝竟也是不再开口,就那麽冷冷地盯着衆人,直到群臣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而一直跪在那里的元聿也终于熬不住这种沉重的寂静,于是咬咬牙开口道: “儿臣有事要禀。”
“说吧。”皇帝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看样子仍旧是没有让他的儿子们起身的打算。
皇帝话音才落,就见元聿“咚咚咚”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头: “儿臣有罪,请父皇赐儿臣一死。”说着竟哭了出来。
群臣顿时哗然,衆皇子除了元初,元逸,其他几个也擡了头面面相觑。
只见皇帝一愣,奇道: “你何罪只有?”
“儿臣识人不清,错信奸佞,竟被奸人利用作出祸国之事,罪该万死,请父皇降罪也好为元邺做个表率。”元聿咬着牙,一字一句,目光直视皇帝,眼内竟满满的是决绝。
元初擡了擡眼皮,手段不算太差,苦肉计,置死地而后生。小小地在心底为元聿的演技鼓下掌。
“此话怎讲?”倒是不见皇帝的情绪有多大的波动,仍是你副冷冷的,懒懒的样子,让别人有“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事”一样的错觉。
“儿臣的近身侍读安宋,竟是通敌卖国的奸佞!他一直利用儿臣侍读的身份,将元邺内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至萧燕。儿臣失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至前日父皇遇刺,儿臣无意间才得知,那竟是安宋联合萧燕而做下的阴谋。他们想刺杀父皇,而后乘元邺大乱而举兵南下,企图一举扫灭我元邺王朝。儿臣不仅有失察之过,更是养虎为患,罪该万死!最该万死!”然后又是重重地磕头,也都是实打实地狠狠叩在地板上,而很快,地板上也印出了丝丝血迹。
群臣一阵哗然,这一番言论实在是震撼,于是衆臣终于是忍不住都窃窃私语起来。而衆皇子,包括元初,元逸在内倒是都不动声色,只有元剑的脸上出现了少许焦虑。
看来,元剑似乎并不知道元逸元聿早已经达成联盟之事啊!元初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元剑。
“聿儿。”皇帝微微沉了脸: “你贵为皇子,而安宋既是你的侍读也是安王之子,虽无位极人臣,却同样贵为世子。这个中的厉害,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说出口的话,做出来的事,轻易可是收不回去的。”
元聿又是恭谨磕头,而后才道: “此时关系重大,儿臣怎敢胡言乱语?二来,安宋是儿臣的侍读,自小便伴随儿臣左右,儿臣又岂会无故陷害于他?若不是事关我元邺安危,儿臣也不愿意相信安宋通敌谋反。儿臣自知此事儿臣也绝对脱不了干系,才忍痛斗胆在朝堂之上说出,父皇英明,父皇明察,儿臣权为元邺江山着想,万万是不敢存有他心的。”到了此刻,他倒是沉着无比,说着便从怀里掏出数封书信: “这些书信,是儿臣在无意间获悉安宋阴谋之后,悄悄派死士偷出来的,请父皇过目。”顿了一顿,直到皇帝从太监手里拿到呈上去的信件后,他才继续说道: “这些书信均为安宋与萧燕王互通之书信,笔迹,印鑒均是安宋本人所有。只是——”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有什麽顾忌一般欲言又止。
此时皇帝已是看到了书信的内容,出来眼内不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之外,脸色倒尚算平静。他轻轻的擡了擡手指: “你既说了,便一气说完罢。”
“是。”在得了皇帝的首肯之后,元聿表现得无比干脆: “据信中内容所言及儿臣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书信虽由安宋所写,可是——他却是代父所写!一切应是由安王授意才是,否则,仅以安宋之力,何以有资格同萧燕王直接往来?另外……”他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接着说: “信中,在谈及起兵伐我元邺时,尚还提到了奕王……以及奕王治下的大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