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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他的表情,元初就知道,聪明如他,大概此时已经想透了整个事情的脉络,对于他明显写在脸上的懊悔之情,元初不免又觉好笑,第一次见到这种聪敏中有带单纯的人,不免感觉分外有趣。
既然元宓都被搅进来了,怕是之后事情的发展会更加精彩,他愿拭目以待。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些。
“大哥,果然是什麽?”心里既然已经有了打算,又见元宓有趣的样子,元初也忍不住起了戏弄之心。
见他居然还无事般地调笑,元宓不禁有些气恼,忍不住赌气:“是是,果然是我傻,自以为聪明,结果帮了倒忙,拖累了五弟……”
元初见状,赶紧投降:“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我好好说话便是,你莫气恼。我就的脑子里少了根筋,你莫同我一般见识。”多少有点撒娇的意味,而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元宓也没真的恼了他,更多的还是担忧:“你近日本就是是非不断引得衆人注意,近日我自作聪明一访,你怕是又有麻烦了。你……”
元初挥挥手:“我倒是无妨的。你也说了,我本就一身的是非,麻烦多一样不多少一样不少。倒是你,过惯了清閑的日子,就怕你应付不来往后的麻烦事。”这是大实话,元宓毕竟远离权利中心太久了,甚至可以说他一直都没有正真进入到权利中心过,这个时候,聪明未必有用。这个时候比的是,谁更有心计城府,谁更有狠辣的手段。依照元宓的性格,怕是应付不来的。而元宓又实在是,不担心他自己,反而还在替元初担忧。
元宓摇摇头:“我也不是什麽都没想就来的。自前年母妃病逝,我便是孤身一人再无可牵挂的。是是非非、生生死死,也都不那麽重要了。我是不打紧的,你母妃还在,你没事才好。”他的母族又无世家,他便再无其他亲人。
在这皇宫之中,一向又无亲厚之人,自他母亲过世之后,他的心里真的就是毫无顾忌了无牵挂了。本想这一生一世就那麽浑浑噩噩过去便罢了,谁知道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关注这个本无甚交往的弟弟。
突然不想再像失去母亲那样再看一个难得他所关心的、鲜活的生命逝去,所以想了许久,他才决定前来的。反正他也没什麽好怕的了,可惜之前思虑不够周密,好心却办了坏事。
母妃?元初冷笑,如果那个女人配称得上是一个母亲的话!他才不关心她的死活,更不在意颜氏一族的死活,那些人不可能是他的牵挂,他更不允许那些人成为他的绊脚石。
不过,他心中轻叹,这些尊贵的皇孙贵胄们,纵像是元宓这般尚算清閑的,却也同幸福快乐无缘。不禁回想起前世种种,那里的人们虽各有各的愁、各有各的烦恼、各有各的悲喜无奈,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里,他们都是十分容易满足和快乐的。
就算是一直生活在他夭折的阴影下的前世的父母和此前对他的死毫不知情的兄长,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也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大概是因为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的缘故,父母加倍地把爱给了他的哥哥,哥哥也很孝顺。当然,这也是促使当时的元初愈加怨怒愤恨、刺激他複仇之心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那个时候见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心里就只有嫉妒仇恨。反倒是现在,居然怀念起那种弥足珍贵的温馨祥和。人类果然不能当得太长久,弄得他不知不觉沾染了人性,竟变得善感起来。
元初走到元宓面前,轻笑着将右手按在元宓的左肩上,稍稍用了力:“大哥怎会是一个人?今后不是还有我麽?你今日给我惹来了麻烦,可不能就几句话打发了事的。其实我这人鲁莽得很,今后需要大哥提点照顾的地方还有很多。”
今天他人品大爆发,大概是用尽了一世的温柔,他从不曾想过他自己也会有这麽去安慰一个人类的一天。所以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元宓仅仅愣了一下,便笑:“或许吧。”
元初的脸都垮了下来——这个人真的有够不给面子的,难得自己说一堆这麽肉麻的话啊…。。多少感动一下的嘛……
“算了。”元初摊手:“那你都来了,不如我们聊正事?”温情时间过去。前一刻还在温柔地安慰人,他后一刻就本性毕露,换上了公事公办的嘴脸。
“你说。”被他的有趣逗笑,元宓已经有深陷泥潭的心理準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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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儿,告诉朕,你如何看初儿?”皇帝与元晰坐在一起,难得一本正经地问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元晰,神情却是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