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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熄艰难道: “还,还行……我再走一遍吧。”
这次,他没之前那麽紧张了,战战兢兢地走下来,终于不再顺拐了。
“大家给点儿掌声鼓励好不好”教官年轻英俊,笑得十分爽朗。
“好!”
大家都笑着给叶熄鼓掌,叶熄低着头,小脸微红。
“别不好意思,小叶熄,大家是真心为你鼓掌。”杨泽辉捅捅叶熄的腰,说道。
“嗯……”叶熄点头。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秋风和畅,彩霞满天,叶熄和杨泽辉并排瘫坐在后山的草坪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唉,军训真是累死我啦!感觉小爷我这辈子都没这麽累过!”杨泽辉说。
叶熄擡头看天,嘴角带笑。
他觉得还行,算不上多累。
毕竟, 10岁之前,他每一天活得都比军训还要累。
杨泽辉枕在叶熄腿上,叶熄双手撑地。
杨泽辉砸了砸嘴说, “渴,想喝奶茶。”
叶熄: “小卖部有那种沖着喝的奶茶。”
杨泽辉: “三块钱一杯的优乐美那也能叫奶茶”
叶熄弱弱地说: “还,还有香飘飘……”
杨泽辉: “……”
“算了算了。”
董报国过来,跟他俩隔着段距离坐下,手上捧着英语书,背英语单词。
“哥,我想喝奶茶!”杨泽辉压着草地滚到董报国身旁,胳膊晃着他的腿撒娇道。
“学校,不卖奶茶……”杨泽辉挠了挠头,有点儿为难。
“唉……”杨泽辉整个人一下子洩了气,蔫啦吧唧的,活像个要不到玩具的小孩。
楚名彰过来,跟叶熄背靠背坐在一起。
董报国想了想,说, “行,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拍拍屁股起身,朝着学校后墙去了。
杨泽辉问, “哥,你去哪儿”
董报国没有回答。
杨泽辉急道: “哥,回来,要不…我不喝奶茶了。”
董报国朝他挥了挥手,夕阳下背影长长的,示意他不用担心。
“你亲哥”楚名彰朝杨泽辉扬了扬下巴。
杨泽辉性格开朗,跟楚名彰见过几次面,就把他当朋友了。
“不是亲哥,”杨泽辉说, “他姓董,我姓杨,怎麽可能是亲哥”
“再说了,长的也不一样呀。”
楚名彰点头, “那是表哥”
杨泽辉没回答,而是笑着问, “光问我了,你怎麽不说说,你跟小叶熄是什麽关系。”
楚名彰嘿嘿一笑,看着叶熄,没有说话。
叶熄翻身躺平,拔了根狗尾巴草在指尖绕来绕去, “名彰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平时都叫他叫哥哥。”
杨泽辉“唔”一声,擡头看天, “我跟董报国也差不多吧。”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来我家住下了。他刚来的时候,我还挺烦他的。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我爸爸过,那时候我还小,总觉得他要跟我抢我爸。我爸让我管他叫‘哥’,我心想,他算我哪门子的哥哥”
清风吹过,秋草摇曳,叶熄和楚名彰静静听着,杨泽辉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去问我爸,他难道就没有家麽凭什麽住在我们家我爸说,他以前当兵的时候,跟我哥他爸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后来我爸带伤退伍,改去经商,慢慢赚了钱。而我哥他爸一直驻守在边境线上,三年前牺牲了。”
“我哥他妈妈当初生他的时候,就难産死了。他爸爸去世后,他就跟着它奶奶过,去年它奶奶也死了,他家里没人了,我爸就把他接到了我家来。”
“我爸跟我说,你哥哥他很可怜,你哥哥的父亲为国战死,我们不能不管你哥哥。”
“我不能再赶他走了,但是对他也谈不上喜欢。”
“我是独生子女,平时脾气很大,身边没什麽朋友,他来了,每天陪着我,慢慢的,我就开始管他叫哥了。”
“半年前,我爸带着我和我哥,去我哥老家,给我哥的爸爸和奶奶扫墓。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这麽穷的地方。”
“房子是用灰砖盖的,外头抹着一层黄土,屋顶是大木头梁子,房顶上长着枯草。”
“我们去的时候是冬天,下了场好大的雪,那老房子被雪压塌了,什麽都没剩下。”
“就算这样,我也没见我哥哭过。”
杨泽辉说完,笑着耸肩,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哥命是真的不好,所以我就总是提醒自己,要对他好一点儿,不过,这一年里,好像…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叶熄和楚名彰听完,眼眶都有点儿泛红,两人沉默良久,没有评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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