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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看似上班族的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干什麽啊?别拦着啊小伙子,我要去上班!迟到了你负责啊!”

另一个打扮得体的妇女已经意识到张小安的窘迫,故意侧身堵住门口,转身对张小安一字一顿地说:“你慢慢说,别着急!”

张小安能通过对方的口型理解大致意思,于是继续用手语说:“我的手机丢了,能不能帮我找找?”

他甚至用大衆或许能理解的姿势比画着,但大家依旧一脸茫然。

店外的路人围观起来,吃完早饭赶着去上班的食客也渐渐没了耐性,都闹着要走。

小篆暂停直播,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老板仔细地看着张小安的手势,然后上前问道:“你丢了什麽?”

张小安比画了一下,指了指旁边客人手里的手机。

老板拿起盛牛肉的汤勺,敲了敲锅,吆喝起来:“喂喂喂!谁看见他手机了?别缺德,小孩儿不容易,欺负残疾人天打雷劈啊!”

中年上班族问:“有监控吗?”

老板摇摇头。

没人吭声,大家面面相觑,这种破旧小店,有时候丢了东西真只能自认倒霉,但大家似乎都有些同情张小安,看他穿着外卖服,能想象他吃过不少苦,丢了手机,今天就没法开工。

小篆一直在一旁观察着张小安焦急的模样,然后从人群里钻出来。

小篆问:“你刚才将手机放哪儿了?”

张小安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小篆的意思,赶紧走到桌前,指了一下刚才放手机的位置。

小篆想了想,狡黠地一笑,随即举起自己的手机,得意扬扬地大声说道:“我刚才正好在拍Vlog,应该都录进去了,自己交代,不然就报警!”

无人应答。

陆续有客人叫好。

“播吧,身正不怕影子歪!”

“播!我赶着去送孩子上学呢!”

“播!偷小孩手机,不要脸!”

小篆提高了音量:“我播了啊!老板,报警!”

老板爽快地答道:“好嘞!”

老板拿起电话正要拨打110,人群里的小偷悄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慌慌张张地扔进垃圾桶,但这动作幅度实在不小,迅速被人发现。

中年上班族伸手指向小偷,呵斥:“小偷!”

小偷正要逃离,衆人上前,齐心协力地制伏了小偷。

这小偷獐头鼠目,手无缚鸡之力,警察一来,直接被吓得哇哇大哭。

手机失而複得,张小安感激地看了看小篆,笑着点头表示感谢。

小篆拍了拍他的肩:“小哥,改天请我吃饭啊。”

没等张小安回答,她便大摇大摆地离开米粉店,刚走几步,似乎是猜到张小安还在等着她道别,她回头沖着他笑了起来,挥了挥手,然后便钻入路边的人群中。

张小安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好半天才想起忘记挥手回应小篆。他走出米粉店,四处张望,已经没有小篆的身影,或许以后不会再有机会遇见,想到这儿,张小安的心头竟然萌生了些许遗憾。

应该道个谢的,她想必觉得他很没有礼貌吧。张小安沮丧地想,然后拿起手机,恢複接单模式。

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子里有几棵高大的香樟。这几棵树据说好几十年了,当年抗日战争的常德会战时期就存在了,那时日本人在常德搞细菌战,空投带着细菌病毒的棉絮到常德鸡鹅巷。那是一段常德人不堪回首的屈辱史。年长的老人依稀记得,那会儿巷口已经有了这几棵树,但起初没人管,枯死过两棵,抗战胜利后重建时才分配了林业局的人来管,经历若干年,附近老旧的居民楼拆迁建了医院。这几棵树,像几名身材高大、守卫百姓的卫兵,就这样静静屹立在这里,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常德人的离去。

医院的走廊很冷清,偶有护士与病人走过。张大海向来不喜欢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闻到它,就像向你宣布——你生病了,并且,你怕了,不然你为什麽会来这里呢?

张大海这辈子没怕过什麽,就怕在医院接受医生的“审问”,他们就像知晓一切的智者,你却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会,只能老实巴交地坐在这里,听他们告诉你你的身体状况。

窗外风吹过,一片香樟叶随风飘落,跌落在综合楼的窗台上,让他有点儿走神。

其实还没到落叶的季节。

综合楼办公室里,医生与张大海相对而坐,张大海眼神呆滞,手里是一张诊断书,上面写着:确诊肝癌,癌细胞已扩散。

前些日子的腹痛,跟以往不同,不是忍忍就过去了。倔强的老头没辙,偷偷来医院做了检查,刚拿到这结果。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以前的小病小伤还可以逞逞能,自欺欺人一下,这一次,怕是真的遇到大魔头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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