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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以峤也是刚知道乔良白名下的好几家酒吧都被来视察的人盯上了,这种目标明确的怀疑,明显是有人举报,他很是幸灾乐祸了一阵,想着恶人自有恶人磨,乔良白过于张扬,早晚被人拉下马。
他预备明天早上再跟乔定一汇报,结果气一上来跟乔良白打了一架,身上挂了不少彩,脑子晕乎乎的,一下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俩在底下闹得不可开交,乔定一根本懒得管,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看书,乔良白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乔定一,他只看了一秒,一股热血就冲上来,“啪嗒”一声,他流鼻血了。
他爸以前骂他很有当杀人犯的天赋,越笑越瘆人,乔定一就不一样了,乔定一适合当被爸爸妈妈保护得很好的小少爷,最好养出个骄矜的性格,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淡又性感。
乔定一抬起头,台灯的光温温柔柔地照在他身上,像初春时融化的雪,乔良白很不争气地想扑过去抱着乔定一腻歪,偏偏他这鼻血流个没完没了,只能狼狈地一手捂着,一手往桌上扒拉纸巾,扒拉了半天掏过来,竟然还是个空的。
堂堂乔定一,怎么连纸巾盒都不换啊!
乔定一先看了眼他又不好好穿的衬衣,紧接着才去望乔良白的脸。本来就被打破相了,现在又流鼻血,可怜死了,像是落难的大型犬。
乔定一犹豫了一秒,把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扔了过去。乔良白得寸进尺的能力其他人通通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胡乱擦了擦鼻血就凑过去咬乔定一的嘴巴,湿润的唇贴上来的瞬间,乔定一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被乔良白看在眼里。
“一一,你怕我啊。”他的牙齿上沾了点血,笑起来时显得有几分可笑,乔定一没说话,他又黏糊糊地吻乔定一的脸,含糊地说,“不好意思,只能委屈你忍忍了。”
乔定一以为他又要犯病,匕首都握好了,想着这次他是真的要把乔良白捅死,没曾想乔良白只是一个劲儿地吻他,吻着吻着又开始流鼻血,乔定一的气息也不稳,轻轻喘息着往后仰头,低声说:“乔良白,你的血蹭我脸上了。”
“啊,对不起,弄脏一一了。”乔良白冲他笑笑,捏着鼻子仰起头,“完了,我不会要流鼻血流死吧。”
乔定一面无表情地骂他疯子。
乔良白捧着纸擦脸,挨骂了也不生气,一个人不知道在乐什么。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就那么仰着头看乔定一,说话时带动的气流吹得脸上的纸一动一动的:“一一,如果我死了,你会在我的坟前哭吗?”
乔定一心平气和地反问他:“乱葬岗吗?”
“算了吧,乔定一。”乔良白看上去毫不在乎他在说什么,他扯下满脸的纸揉成一团,对着乔定一笑得温温柔柔,“别为杀人犯流眼泪。”
也许人在遇到什么重大事故的时候就是容易伤春悲秋,而流了很多鼻血对乔良白来说就是史无前例的重大事故。乔定一只当他发羊癫疯,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必放在心上,但第二天早上起来,没看见乔良白的人影,他的心跳还是漏跳了一拍,有种不太好的、他很排斥的预感。
他有意去忽视这种感觉,也确确实实渐渐把它淡忘了,直到半个月后,新闻播报了一通市内某某酒吧被查封的消息,乔定一无意间看过去,头一次在这种时候出神。
这只是万千新闻中小小的一个,很快就被掀过去,而背后是无数人的喜怒悲欢。乔定一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想这事儿为什么会突然爆出,前面难道没有任何风声吗?还是说是乔良白跟他在体制里的合作伙伴闹掰了,对方这次并没有帮他压下事情?
几分钟前被他一枪打中了大腿的男人正跪趴在地上,一路哭着朝他爬过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哪还顾得上察言观色,抱着乔定一的小腿就开始哭爹喊娘,宣称自己还有个病床上的老妈子,求乔定一饶他一命,留他后半生安心尽孝。
乔定一被他打断思路,有些轻微的不耐,他蹙了蹙眉,手里的匕首转了转,刀尖抵在了那人的手臂上,声音冷得像挂了层冰碴子:“手。”
“对不住,对不住,脏了小乔少爷的衣服。”男人吓得眼睛都直了,往后退了退,一个劲儿地对着乔定一磕头,“您大人有大量,您别见怪……求您了……”
乔定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一边转着手里的匕首一边轻声问:“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小乔少爷?我爸都死了那么久了,不是吗?”
张以峤刚从外面进来,想提醒乔定一这家伙还叫了人,打算来个鱼死网破,正在往这边来的路人,远远地见了乔定一一道侧脸,没吭声,拽上几个手下上外面候着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