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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宴洲没上步辇,一步步走回了承乾宫。
他背影寂寥,影子被拉的老长一条,似乎在深宫之中,他形单影只。
怎么会呢,王喜心想,明明一整个皇宫都是他的。
回了承乾宫,卫宴洲没睡,叫王喜拿了酒过来。
他就坐在台阶上,给自己灌了两瓶西域的望春红。
王喜想劝又不敢,几次欲言又止,紧张地命人去备上解酒汤。
“王喜,”突然听见卫宴洲叫他,“你知不知道朕是故意的,故意要程颐写下和离书。”
他要放人,直接放就是了。
这封和离书,却要闹得陈意礼崩溃。
王喜躬身在一旁听着,道:“陛下这么做,一定有陛下的道理。”
“什么道理?朕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苦命鸳鸯,在朕手中挣扎不得会是什么情景。”
程颐的狂怒,陈意礼的歇斯底里,是一出绝佳的好戏,刺伤的还有程宁。
他还要叫人去告诉程风绪,他本来有孙子,但现在孙子不是他程家的了。
看他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叫嚣。
王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陛下,喝酒伤身,您还是少喝一些。”
“可是程宁哑了。”卫宴洲又灌了一口酒,自言自语。
年轻的帝王容貌俊美,眼里却没有光。
“朕没想的,以为气一气她,她顶多跟我闹。”
反正他见得多了,猫爪挠人又不疼。
“程家我不可能放过,”卫宴洲将瓶子摔在地上,双眸猩红嗜血:“她再恨我也用。”
只要有陈意礼,有程家那个子嗣,他照样可以将程宁拿捏在手心。
王喜掩下眸中的涩然,大着胆子道:“陛下在意熹妃娘娘,女人家向来心软,若是生出子嗣,没准儿就好些了呢?”
子嗣?
第31章 哑疾难愈,是不是该……
燕京城里,因为接近过年,气氛愈发轻快起来。
不过因为今年是先帝大丧第一年,因此礼制上不允许大办。
但是燕京本就是皇城,再怎么低调,两边大道也点缀上了红。
越到年底,城内人流渐大,热闹也糟乱。
“傅将军!”城门口,一道童音欢快地传来:“傅将军回朝啦!”
就见城门大敞,一队铁马麒麟甲的小队入了城。
傅佑廷骑在马上,长着一张与他的身份孑然不同的妖艳长相。
眉梢太挑,鼻太挺,若不是那身帅甲在身,倒更像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不过他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凶。
孩童们认得他,每回回京,傅佑廷都爱跟他们玩闹。
将男孩扛到马上,问他们长大后想做什么。
男孩们总是大喊:“做大将军!同你一样的大将军!”
可是此次却没有,他的马很快,甩开了副将,直朝皇宫里冲。
宫门外的侍卫认出他的马,想不到他回来的如此快。
原本南疆到燕京的脚程需要十五日,可自从陛下下令召回至今,也不过十日。
“将军!”侍卫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傅佑廷甩了马缰过来,他人已经疾步往里进。
若不是战事吃紧,傅佑廷早该回来了。
朝中大变,新皇登基,他都错过。
等终于解决了战事,却听闻程家入狱,程宁为妃的消息。
他当即便忍不住要回朝,可又接到程宁的亲笔信,要他留在南疆。
匆匆几月,变化万千。
直到卫宴洲发出召回的消息,他才从南疆匆匆赶回来。
刚下了朝,朝臣们三三两两往外走。
见傅佑廷步伐匆匆,目不斜视地往里进,都纷纷吓了一跳让开路。
“傅将军,怎么这么匆匆,是南疆有惊险军情吗?”
“傅将军,哎哎,陛下还在与谢丞相议事,您不可——”
“吓死个人,傅佑廷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掀陛下的桌子!”
“他不是一向这样么?先帝在位时就是如此目中无人,除了程宁能得他的好脸色.....”
“说起熹妃娘娘,我听谢相说,她这嗓子坏了十多天,还发不出声呢。”
说这话的官员突然被人抓了领子。
傅佑廷一张黑脸放大在面前,他似乎咬着牙关:“你说程宁怎么了??”
“熹、熹妃娘娘哑了!”
这件事都传遍宫内外了,主要还是从皇后那泄出来的。
谢念瑶传的是,程宁害她入了魔怔,后被卫宴洲发现罚了一通。
谁知道程宁承受能力如此低,直接便哑了。
傅佑廷瞳孔一缩,丢开人,更快地迈上了承乾殿的台阶。
王喜见他来,抹了一把自己的额角,大冬天的汗涔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