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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信得过的人就不再怀疑他,我刚才已派人去接霜姐了,希望她能在太上皇圣驾到达之前来。”
“玉珠,你以为她会来?”
“我有把握能把她请来。”
“恐怕你的信心会落空。”
玉珠笑笑道:“你不知道,我用了点心机。”
“说谎?”
“不错,我暗示,她不来,你我两人可能获罪—一”
李梦帆道:“就说你可能获罪就够了,何必加上我?”
“梦帆,坦白告诉你,我喜欢霜姐,从不做违心之论,但也绝不受人怜悯,也绝不接受谦让,我们必须公平竞争,如果最后我失败,也绝不怨天尤人。”
此刻查猛道:“禀爷,太上皇的鸾驾快进街了……”
玉珠道:“知道了,你们可要多留点神。”
“喳!”查猛退出。
玉珠转向李梦帆道:“梦帆,我们迎到大门外。”
李梦帆道:“玉珠,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连迎的资格都没,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过犹不及均非所宜。”
“梦帆,不出迎才失礼呢!”
“玉珠,我以为不算失礼,你自管去吧!”
玉珠有点后悔,这事该尽量往外推的,万一李梦帆有什么火爆的行为或粗鲁之应对,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玉珠拗他不过,只得让他在大厅中等候,自己迎了出去。
大厅中,李梦帆热血沸腾,心情激动,如果他要行刺,而不计个人成败利钝,生死存亡,今夜可以一击成功。
但他不会这么做,即使为了玉珠也不会。
不过,和珅所以如此嚣张,实为乾隆所纵容,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所以追究祸根,还是难辞其咎。
王府中一片肃静,就像是一座空宅似的。
但这时传来了一阵步履声,且边走边交谈着,其中一个是玉珠的声音,另一个声音苍老,而中气犹足。
首先出现在大厅门的人竟是“武医双绝”江帆,这倒出乎李梦帆意料之外。
江帆看到李梦帆也是一怔,旋即道:“太上皇驾到,你为什么没有回避?”
第十七章
李梦帆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
江帆怒道:“你……你连江某也不认识了?”
“不认识,大内侍卫李某见过不少,独对阁下十分面生,谅是刚刚受雇入宫的吧?”他对江帆厌透了。
江帆大怒,正想发作,但太上皇已到了门外。
江帆躬身道:“启禀太上皇,乱民李梦帆在此,珠王爷是不是有失察之情——”
太上皇挥挥手,道:“你不必多言,朕自有道理……”
玉珠在太上皇身后,连连比着手式,要李梦帆大礼参见。
但李梦帆犹如没见,他说的不错,他只对玉珠有私人情感,对“爱新觉罗”没有好感,尤其这位号称“十全老人”,他以为根本“不全”,成见极深。
“草民李梦帆见过太上皇,太上皇万安……”单膝点地,一点即止,立刻退到一边。
玉珠心中惊于李梦帆的失礼。
江帆则大喝一声:“大胆——”
场面顿时显出一片肃杀火爆。
但太上皇却一抬手,目蕴冷芒,打量了李梦帆一阵,才缓缓道:“听说你的文事武功皆有相当造诣,为何如此无礼?”
李梦帆不卑不亢地道:“满门血仇未复,清廷难辞其咎,而事后朝廷又未详查执行的经过,草民以为,形之正不求影之直,而影自直。如草民大礼参拜,则内心鄙之,如之奈何?”
太上皇一愕,玉珠暗中连连示意,叫他不可过份。
江帆已在作势护驾,门外除了玉珠的四大护卫,还有大内侍卫三人。
此时此刻,只要太上皇一声令下,李梦帆脱身的机会就不多,何况四周屋顶上已有着重重埋伏。
弘历二十五登基,在位六十年,太上皇也已当了近三年,虽是太平皇帝,但凡事也看得开。
他是雍正的儿子,雍正的嗜杀而落得那种下场。雍正时,翰林徐骏上书奏事,一时粗心把“陛下”写成“狴下”,马上被革职,后来又在徐骏的诗中发现:“清风不识字,何来乱翻书”两句,便被处死。
江西典试官查嗣庭,用诗经上的“维民所止”做考试题,经人告密说是“维止”二字是“雍正”去头,结果查嗣庭满门抄斩。
尽管弘历尽力忍下,这也是看出李梦帆仪表非凡,器字轩昂,不免有爱才之意,冷冷道:“你可知天地君亲师之说?”
李梦帆道:“既然百善孝为先,不能尽孝,又何以言忠?父母血仇未报,枉为人子,心无父母含恨之痛,奢言忠君可信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