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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甫一坐定,柳含烟略一欠身,开门见山地说道:“在下兄弟二人,三日前蒙‘一判’前辈厚爱,嘱令三日后此时来晋谒,尚请老先生代为通报是幸!”
葛衣老人目光森冷,狡黠异常地一扫两人,干笑一声说道:“两位既是判公荐来,小老儿自当为两位即刻通报,不过,在未谒判公之前,本帮有一项不成文法的陋规,由小老儿请教两位一些事情,如果顺利通过,小老儿即时为两位通报……”
他话犹未完,蓝九卿已自故作紧张地接问道:“若是我兄弟愚昧,未能顺利通过老前辈此一关,是否即无缘谒见判公?”
葛衣老人冷冷一笑,阴侧恻地道:“若是两位不能通过小老儿此关,当然不得谒见判公,届时小老儿将恭送两位上路!”
两人当然明白,他这所谓上路的真意。
蓝九卿耐性较差,涵养功夫不够,闻言双肩微轩,方待再问。
耳边突然传来柳含烟蚁语传音发话道;“蓝兄稍安毋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妄动不得,一子落差,全盘皆输,我两人让他问好了,小心风!”
蓝九卿人耳此话,倏然惊觉,急中生智,将方自轩起的双眉索性高挑起,随即眉峰一蹙,神色一黯,故做甚为惋惜地轻轻叹了气。
尽管这葛衣老人如何的狡黠,如何的老江湖,也被蓝九卿这一番做作之态,轻易地给蒙蔽过去。
柳含烟心内急欲见到一判,再谋良策,不耐久坐,暗暗一笑,微一拱手,向葛衣老人庄容说道:“在下兄弟两人五岳朝山不辞远,一片赤诚,专为投效贵帮而来,虽无长技,但愿能稍尽绵薄,尚请老前辈下问之余多予方便,俾能顺利通过是幸!”
葛衣老人干笑一声:“好说、好说,小老儿这就请教!”
至此一顿,前态倏敛,正襟危坐地干咳两声,一脸肃容问道:“两位朋友高姓大名?”
“在下墨衣秀士申正义,后学末进,老前辈多照顾!”柳含烟拱手说道。
蓝九卿暗暗一笑,也一拱手说道:“在下青衫郎君蓝狂涛!”
蓝九卿秉性风流,却将“风流”二字改为青衫,听得柳含烟方自一声暗笑。
葛衣老人已自轻“嗯”一声,目光狡黠地一扫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冷冷说道:“墨衣秀士,青衫郎君,名宇倒是雅致得紧!”
无异是说:你两人长像却是不敢恭维。
两人腹内方自冷哼一声,葛衣老人冷冷又遭:“两位朋友隶属何门何派?”
柳含烟心中一紧,方自暗说:要糟!
蓝九卿已自一笑答道:“在下艺出阴山九曲谷,连在下自己也不知应属何门何派!”
柳含烟暗道一声:侥幸!
显然他是因为柳含烟已在三日前深夜当着地幽一判将他出身说出,故而此刻未便捏造,至于名号,他谅知地幽帮中人不敢去向阴山自己师尊处去打听,旁的也未必就敢告诉他们。
葛衣老人想必也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闻言神情似甚为震憾,脸色一变,但倏又恢复了冷漠神色,颇似不在意地,轻“哦”一声,说道:“朋友原来是阴山六神通门下高足,是小老儿失敬了!”
说毕,只是微一欠身了事。
蓝九卿强捺怒火,暗自冷笑一声:老鬼现在容你装腔作势;一俟时机来临,少不得将你严惩一番人抵不敬我师尊之罪!1面上却是微微一笑,也自略一欠身。
柳含烟来此以前,作梦也未料到对方竟会有此一问,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就在两人一问一答之间,他已思有所得,待葛衣老人坐直身形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肃容说道:“在下幼失估恃,六岁时在偶然机会里,道遇游方道人,授艺六年后飘然而去,去时仅留一‘萍飘生’名字,故而至今在万犹不知己身应隶属何门何派!”
葛衣老人沉思半晌,一双三角眼中突然森冷目光厉射,凝注柳含烟,沉声问道:“申朋友可记得令师面貌,身材长得如何?”
柳含烟在葛衣老人犀利目光看得心中方自一紧,话声入耳,方感无措,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脱说道:“在下仅依稀记得家师身材颇为高大,长发三绺,左颊上有一豆大黑痣,其余因事隔多年,在下已记不得许多了。”
天大的滑稽,他竟把邛崃掌门无为老道的长像谈上啦!
葛衣老人缓缓收回目光,又是片刻沉思,倏地摇头叹道:“小老儿在此居住过久,多年不问世事,记忆也迟钝得多啦!”
柳含烟暗暗一声冷笑:又是一个皮厚之辈,连邛崃一鹤无为老牛鼻子都不认得,你还充什么老江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