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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赘?”严四道:“赵大哥,等到老来没伴儿,你想要个累赘,恐怕就不可得了。”
“这……”
赵奎又这了一声,可是他没再说下去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让严四的话说动了。
严四话锋转了:“赵大哥,人在那儿?”
“就在京里。”赵奎道:“天桥,兄弟,哥哥我不瞒你,她是个窑子里的。”
严四似乎真不觉得怎么:“那也没什么,只要是个好女人,只要她心里有赵大哥你就行,常去看?”
“不常去。”赵奎道:“也好久没去了。”
严四道:“那今儿个就去看看。”
“今儿个?”赵奎道:“不行,夜晚我当班。”
“当班?”严四道:“有兄弟我呢!”
“你当你的班,我当我的班,何况你管的是后院。”
“凭兄弟我,前院就管不了吗?”严四道:“你只管去你的,总管那儿我会说,有事儿我担了。”
“不行。”
“怎么?信不过做兄弟的?”
“不是的,那怎么会。”
“那就什么也不要再说了,只管起腿,走你的。”
严四几乎有点霸王硬上弓,连架带推,把赵奎架出了东厢房,赵奎那挣得过他?两脚离了地,只得任由严四把他架出了大门。
望着赵奎感动的看看他走了。严四转回来再找唐天星。要吃晚饭了,唐天星正在大厨房旁一间屋里。
屋里还有别人,严四把他叫了出来。
唐天星可是亲眼得见严四怎么退那几个皇甫家人的,如今把严四当成了神,忙出了屋,哈腰陪笑:“严师父,有事儿?”
现在连严老弟都不敢叫了。
严四道:“钱、周、孙他们三位回去了。”
“我知道。”唐天星道:“他们都是这时候回去的。”
严四道:“赵师父也出去了,不会回来太早。”
唐天星一怔:“赵师父,夜晚他当班……”
严四道:“是我把他支出去的。”
唐天星又是—怔:“您……”
听听,你都成您了!严四道:“唐总管,我有我的道理。”
唐天星只“呃!”了声,连问都不敢问严四跟他这么说:“总管,请禀知老爷,然后告诉府里所有的人,晚饭后各人回各人的屋,不要出来走动,不管有什么动静,自有我应付,不要出来探着。”
就是再傻的人也懂了,何况唐天星并不傻,他大惊失色的道:“严师父,您是说……”
严四道:“希望我料错了,可是不能不防。”
“真要是这样,你该要帮手,怎么您反而……”
“总管,我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唐天星没敢问。
这回严四也没说。
唐天星是吓白了脸,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严四看了他道:“总管,我不能让你像个没事人儿。至少你要镇定,不然大家伙儿都会让你吓着,晚饭都吃不好。”
“是,是。”唐天星连连点头,嘴里是这么答应,可是心里、脸上,那有那么容易恢复平常。
“怎么?总管。”严四道:“你信不过我?”
“不,不。”唐天星道:“怎么会?那怎么会!”
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唐天星是好点儿了,因为他这才想起他见过这位严师父退敌的本事,他有了信心,他唯—还有点担心的,是怕这位严师父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
真正像个没事人儿的,是严四自己,他道:“没事儿了,咱们吃饭去吧。”
严四懂礼,话说完,等唐天星先进去。
唐天星回过了神,“呃!”了—声:“对,吃饭,吃饭!”
他先进屋去了,可是他进屋去之前,先向严四哈了个腰。
晚饭过后,罗府上下很快把该收拾的收拾了,然后就归于寂静,静得连一点儿声息都听不见,灯也熄了,到处一片漆黑,简直像座空宅。
唯一不像空宅的,是大门外那两盏大灯还亮着,还有,前院也有灯光。
不管有灯的地方也好,没灯的地方也好,就是不见人,一个人影儿也瞧不见。
严四不让别人出来走动,他自己呢,难道也躲起来了?他要是也得躲,那一旦有什么事故,又怎么一个人去对付?照理说,他不需要躲。
可是,人呢?严四他人呢?忽然,一阵杂乱蹄声远远传来。
相信罗府上下的人全听见了,相信罗府上下的人也开始担心了。
天子脚下,京城重地,百姓这么样成群结队驰马,就可见这家百姓在京城里的地位,以及这家百姓跟官府的关系了。
蹄声来得很快,不过一会儿工夫,已进了罗府所在的胡同,像一阵风,又一转眼已到了罗府门前停住,随即,砰然一声,似是大门开了,灯光照耀的前院,十几廿个人转过影背墙闯了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