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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陆悠在责怪他的擅入,刚准备回应,就听对方来了一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陆悠的脸上丝毫不掩愤怒和恶心,他说:“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施舍?”
随着他的诘问,谢牧川的心一点点跌入谷底。他知道,昨晚的事,陆悠记起了。
迟来的道歉,是没有用的。
迟来的深情,也一钱不值。
因为破碎的心并不会自动拼合,刻下的伤疤也会残留印记,湮灭的爱无法从灰烬里重生。
但凡谢牧川的认可来得更早一点,在陆悠还没有心死之前,都会有点用处,可现在已经不能了。
他从男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指着大开的房门,道:“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我不需要你帮我做家务,不需要你的任何怜悯,我不是废物!滚!”
曾经的谢牧川告诉陆悠,没有那身行头,没有他,陆悠什么都不是。
可现在的陆悠明白,没有谢牧川,他最起码是个人,堂堂正正的人。
他可以自力更生,可以养活自己,他不用出卖//身体,不用经受任何人的冷嘲热讽,这已经足够了。
谢牧川动了动被压得发麻的身体,扶着衣柜从地上站起。
他看着陆悠的表情,知道到了无法转圜的余地。
他没有资格恳求留下,只能在临出门前,对陆悠道:“别吃安眠药了,求你。”
他继续说:“我不想看你伤害自己,不想看你成瘾、依赖,甚至死掉。”
陆悠因他的话而有片刻动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冷硬,他说:“用不着你管!”
一夜之间,他们的关系又降落到冰点。
仿佛中间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仿佛他们从未见过面。
谢牧川再一次被驱逐出他的世界,每日所见,不过一张紧闭的房门。
尽管厌恶谢牧川,可他那句话,陆悠还是听进去了。
他尝试着不去吃药,却又辗转难眠。
他拿出柜子里的道具,将自己四肢捆缚,用狰狞的器具折磨自己。
可鲜血与疼痛,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他甚至开始想念谢牧川的怀抱,想念他的抚摸。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
另一边,谢牧川拿出裁纸刀,打开了一盒新的乐高玩具。
糖果屋小姐姐嘴里那个脱坑的朋友,其实就是他。
因为他知道,如果直接送,陆悠必然不会接受他给出的任何东西,便只能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也许是神思不属,裁纸刀唰地划破了他的手指。
他默默放下刀具,走到水龙头下进行冲洗。
他的目光看向卧室,看向墙上挂着的陆悠的照片。从一个小豆丁,变成坐在滑滑梯上的小孩,变成抱着球的带笑的少年,再变成在橱窗里认真工作的青年模样。
世间人,多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连沈彦廷都知道,对他来说,比起袁星尧,养了七年的陆悠要更重要、更有价值。他却迟迟过了那么久才明白。
用碘伏和创可贴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也许是心口早已疼到麻木,便连手上的痛也不觉得了。
到了月底,陆悠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一笔莫名的收入。
几千块钱,不多不少,甚至还有尾数。
一开始,他以为是老板们打错了。可问了两家店,都说没有这回事。
那就可能是别人转错账了。
陆悠没想到谢牧川的身上去,因为男人一向出手阔绰,就算要给,也不会给得这样有零有整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几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陆悠不知道怎么去找失主,只能尽量不去动用。
在一切努力都失效后,谢牧川只剩下最后一张牌:沈彦廷的命。
他不奢求能获得陆悠的原谅,但最起码,能让他开心一下,也是好的。
沈彦廷这颗毒瘤一定要剜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他事先准备好了一切,就连楼顶都兔子都安排了专人喂养。
但在离开之前,他需要跟陆悠好好道个别。
陆悠忙活一天,工作结束后,毫不意外地在门口见到了他。
自从那天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悠悠。”谢牧川笑着迎上来,道:“我得回去一阵子,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那是你的事。”陆悠的回复不咸不淡,进门后就想关门。
谢牧川及时抵住了,他说:“你等我把话说完。”
陆悠眉头一挑,十分不善地看向他。
“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就算睡不着,也不能吃太多安眠药,最多一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