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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坐在榻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桑文,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范闲蹲了下来,摸到床侧由中空黄铜做成的雕花扶手后方,有个眼孔,他悄无声息地撕下床幔,揉成一团,塞进这个小孔中。
抱月楼果然不简单,看这处隐蔽极好的偷听设备,就知道李承泽不仅是为了敛财,更是为了收集京都达官贵人们白昼里绝不会宣之于众的隐秘,如果不是范闲细心,只怕很难发现这扶手有什么古怪。
范闲暗暗佩服于李承泽对人心的了解和利用,也对他隐藏在水面下的、自己还未见过的方面,产生了深深的兴趣。
范闲温和一笑,亮出提司腰牌:“桑文姑娘本是京都有名的唱家,如今怎么来了这地方?”
桑文得知范闲身份,眼圈一红:“家父在京城叛乱中被牵连,好在小范大人劝得陛下宽仁,父亲流放边疆,我自此便入了贱籍。”
桑文摸了摸泪,看看这四周:“幸而抱月楼对姑娘们都很好,知道我心气高宁死不从,特意对外说我是清倌儿,只唱曲不过夜。”
范闲听着她对抱月楼的评价,心里挺高兴:“你可知这抱月楼东家是哪位?”
桑文摇摇头:“不知,东家不露脸,在这儿管事的是石清姐。”
“你们这儿前两天死了两个姑娘?”范闲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桑文皱了下眉:“这两件事其实真的是个意外,其中一个姑娘可能是身体有些问题,听她同屋说,她早晨起来便有些胸闷,也没太在意,没想晚上陪客人的时候,就突然……”
范闲暗想,这姑娘可能是有心脏病,有时休息不好,受到刺激就很容易发病,这确是是意外:“那另一个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桑文冷哼一声:“那姑娘怕是艳曲画本看多了,有些痴心妄想,偷偷怀了个孩子,等着人家富家子弟来娶她。”
桑文有些不屑:“楼里竟就这么养着她,许她生了孩子再议,本来这在别的楼都是不可能的事,她偏不领情,因等不来那人来娶,一气之下悬了梁。”
范闲听了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抱月楼对你们如何,可有逼良为娼或者什么恶俗嗜好吗?”
桑文摆摆手:“大人,和别处比,这抱月楼可算是个宝儿,一来我们这儿从来没有雏妓,二来根据姑娘们牌子的档次,抽水应有定例的。”
“最不同的是”,桑文笑了笑:“姑娘们每月有三天假,可以自由行事,这可算是天下独一份啊。”
范闲点点头,心里还挺满意的,知道差不多也问不出什么别的了,便起身穿好外衣:“告诉你们石清姐,让她传个话,我明日去拜见你们东家。”
小海有话说:
范门四子中三人,被范闲安排到了各个方面,相信通过他们的能力,以及小范大人的提点,还是能很快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的。
在原著中,抱月楼事件二殿下被范闲算计的很惨。而在我的私设里,抱月楼完全是李承泽的产业,也是用来获取各方面情报的地方,小范大人逛了二殿下的青楼,又细细问了这么多事,这肯定是心中有点什么打算。
第33章
翌日一早,二皇子府中,范闲和李承泽相对而坐,互相盯着谁也不说话,李弘成和谢必安在一旁甚是尴尬。
不知道为何,今天范闲也带了王启年和高达来了,只是站在亭子外面等着。
“小范大人昨天晚上忙什么去了?”李承泽先开口,冷冷地说。
范闲对于李承泽这个态度,自然是有些奇怪,他不明白李承泽为什么会生气,难道现在他李承泽,还有什么东西是范闲不能知道的吗?
“去了趟抱月楼,看看这京城第一青楼如何”,范闲嬉皮笑脸的说道,想缓解一下气氛:“殿下果然好品味,这抱月楼清丽典雅,里面的姑娘也都不是俗物。”
“为什么要去抱月楼?”李承泽看着范闲,强压着火气:“不是说好有什么事先商量的吗?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去?”
范闲实在不知道李承泽这股无名之火是哪来的,自然也有了些情绪:“怎么了,我给钱了,再说了,昨天晚上我又没真干什么!殿下莫名其妙发什么火啊!”
李承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动动你的脑子!我说的是这些吗?”
亭子里面僵住了,亭子外面的高达推了推王启年:“唉,老王,这是怎么了?”
老王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这你就不懂了吧,小两……小哥俩吵架,不用管,一会就好。”
一旁的李弘成看这个状况,连忙出来打圆场:“殿下消消气,范闲他不知道抱月楼的情况,情有可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