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他们低估了文人的热血,这两位大学士可是文官之首,在胡升被太监拉住手臂之时,原本肃立在太极殿的文官们,几乎全部跪倒在地,黑压压一大片:
“请太子殿下三思!臣请宣读遗诏,查明真相!”
齐声高喊,声震苍穹,这不仅是在为二位大学士求情,也是告诉殿上这三位,不要妄图愚弄天下人,追求真相,不畏死的,还有很多人。
其实这就是文人风骨,就算这些文官手里没有剑,就算只有一张嘴,就算面临的是死亡,但仍然会为了真相,为了道义,一往无前。
呼喊声中其中还夹杂着几声“请长公主自重”,这分明是告诉李云睿,注意你的身份,朝堂之上,没你说话的份。
太子此时头疼得厉害,怎么办,难道全杀了?前几日二皇子遇刺之事,已经使民意不利于自己了,今日如果把这些人全杀了,只怕会被天下人诟病。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杀又杀不得,只得再次暂停登基仪式,下旨先要寻找到范闲,查明大东山之变,其余事情再做打算。
等群臣散去,太子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如今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登基未成,便无法光明正大的对鉴查院动手,始终是个隐藏的危机。
而李云睿向京中的势力暗暗下了命令:“全城搜捕范闲,一旦找到无需禀报,立即解决,销毁遗诏!”
此次典礼不了了之,大皇子出了宫门,看见一个温和的青年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我家大人请殿下晚些时候,前往二皇子府中一叙。”
华灯初上,大皇子进二皇子府,愣住了,他瞧着躺在床上的二弟,和坐在床边的范闲言笑晏晏,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怎么突然如此亲密无间,谈笑风生了呢?
“拜见大殿下。”范闲恭恭敬敬地行礼。
大皇子抬抬手制止想要起身行礼的李承泽:“二弟无需多礼,躺着便是。”
然后走近范闲,看了他片刻,抬了抬范闲的胳膊:“范提司真是天铸铁胆,如今满城搜捕,却万万没想到大人在这里。”
随即看着李承泽:“二弟,这是何意?”
李承泽倚靠在软枕上,脸色还稍稍有些发白:“大哥明察秋毫,自然知道大东山之事并非范闲所为,而是另有阴谋。”
说着将范闲带回来的那封遗诏,递给大皇子:“此事虽是李云睿所为,太子并未参与,但却也是默许的,大哥难道能允许一个杀父弑君之人登上皇位吗?”
大皇子看完了遗诏,自是惊怒交加:“此二人,竟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之事!”
想到李承泽遇刺,以及今早太极殿上的一幕,大皇子对太子的做法实在不敢苟同。待冷静下来,大皇子问道:“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范闲开口:“自然是要公布遗诏,将这些人的狼子野心,翻出来给天下看。公开遗诏,便是要开战了,只是……”
范闲停顿了一下,看看大皇子和李承泽:“您的母亲宁才人,承泽的……母亲淑贵妃,还有婉儿都在宫中,如果我们在外开战,这些人势必会成为宫里威胁我们的软肋。”
李承泽点点头:“我们在宫外闹腾的再厉害,也触及不到根本,必须要从宫里解决”,李承泽看着大皇子:“入宫这件事,就需要大哥的帮助了。”
“如今京中局势太险,我手里只有两千禁军,大内侍卫我完全插手不了”,大皇子皱紧眉头:“如何帮你们攻进皇宫?”
“只要大殿下有这个决心,事就成了”,范闲躬身行礼,从怀里掏出行玺:“这个交与殿下,可稳禁军之心,三天后夜里,瞧号箭行事。”
“救国之事尽在我等肩上,殿下放心,我定会保宁娘娘的安全。”范闲真诚坚定地看着大皇子。
“好,那我与禁军上下,愿听从范提司调遣!”大皇子抱拳回礼。
大皇子走后,李承泽看着范闲:“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大哥,宫里有咱们的人,不必强攻,便可摸进宫去?这个消息还能让大哥更有信心些。”
范闲摇摇头:“不能把底牌提前都揭开,需要保留点神秘感。”
“你不相信大哥吗?”
“我把行玺给他,便是信他,只不过,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人才会拼尽全力。”范闲想了想:“我也是想看看大皇子的决心。”
“如今秦恒为京都守备统领,虽然此刻不在京中,但加上秦家统领的军队,一旦入京,根本不从应对”,李承泽揉揉太阳穴:“就算我现在能调配叶家,可定州兵马人数,不足秦家的三分之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