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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长出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李承泽对面,李承泽冲他摆摆手:“等我吃完这两块咱们就回家。”
“怎么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范闲伸手从盘子里拎起一块肉饼咬了一口。
李承泽赶紧把最后一块连盘子端到自己面前:“有什么好问的,你去鉴查院难道是为了找梁闻道玩去吗?”
“你别说,我还真差点找他去”,范闲笑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过真挺好吃的。”
“饿啊”,李承泽把最后一口肉饼塞进嘴里:“我可外面等了半个多时辰,要是等你回家再做,都该是早饭了。”
“你不是嫌人家掉毛吗?怎么还抱着了?”范闲赶紧转移话题,估计是自己翻墙的时候,小猫从怀里掉出来的。
猜得不错,范闲进鉴查院之后,李承泽过来没看到他,却看见这小家伙在草丛里趴着,便十分“嫌弃”的捡走了。
“我不抱着怎么办,难不成扔了?”李承泽擦了擦手,白了范闲一眼:“这可是二两银子呢。”
“著名哲学家王境泽说过,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范闲无情揭穿:“喜欢就说喜欢嘛,扯什么银子,就您这骄奢淫逸的劲儿,还在乎这二两银子?”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李承泽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即抬手招呼道:“老板!再要五块肉饼带走!他付账!”
于是这两位庆国最有权有势的人,一个抱着猫,一个拎着肉饼,慢慢悠悠的走在长街上。
“所以说你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言冰云?”李承泽微微吃惊于范闲的直接:“你怎么想的?”
言冰云的真实身世,早在李承泽登基的第一年,范闲就同他讲了,当时就很震惊的李承泽,自然能明白这件事情对言冰云的冲击。
范闲咂了咂嘴:“即便我不说,他也猜出大半来了,何况我觉得这件事他也有权利知道。”
“那你觉得,知道真相之后他会怎么做?”李承泽问道。
“我也不知道”,范闲叹了口气:“所以我打算,明天去找一下院长,不管怎么说,也得让院长知道这个消息。”
“我倒觉得不必”,李承泽摸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若有所思:“以院长的水准,如果他想隐瞒一件事,这天下恐怕没人能查的出来。”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范闲,是啊,这个秘密已经隐藏了这么久,为什么言冰云会忽然发现?而且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个别人又是谁?
范闲敢肯定,这个消息绝对是陈萍萍故意放出来的,他隐隐感觉院长似乎在安排着什么,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啊!这事情永远忙不完,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范闲长叹一声,耍赖皮一样,拧着身子、摇头晃脑的往前走。
“噗——”装着肉饼的纸袋禁不住这样的甩动,底部破了个口子,里面的肉饼一下子飞出老远,一个个摔扁在地上。
“……”李承泽盯着地上的肉饼残骸,范闲盯着手里破碎的纸袋,两人十分默契的陷入静止状态。
“emmmm……”范闲抿着嘴,堆起一个笑来:“夜里吃太多肉饼容易消化不好,这……天意如此。”
“范闲,你信不信”,李承泽掂了掂怀里的猫,回应了范闲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要不是我现在抱着它腾不出手来,我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
此刻的太平别院,陈萍萍闭着眼听影子汇报今天鉴查院的情况,微微点了点头:“这些话让范闲告诉他,倒是更好的效果。”
“这也是巧了,今天范闲忽然上街来转悠,正巧看到言冰云进去”,影子点点头,有些迟疑的问道:“这该不会……也是院长您安排的吧。”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陈萍萍笑了笑:“只能说……天意如此。”
影子点点头:“那下一步需要属下做什么?”
“盯好言冰云,但不要妨碍他的任何举动”,陈萍萍补充道:“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要阻止,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暗中为他提供帮助。”
影子显然无法理解,既然言冰云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要放任他这样一个危险因素。但他知道,院长的安排自己无需揣测,照做便是。
影子领命告退,陈萍萍转过轮椅,看着从后面走出来的言若海:“是不是有些心疼?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
“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使命”,言若海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虽舍不得,却也清楚,这件事情,冰云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陈萍萍摩挲着膝盖上的毯子:“希望他的选择,不会让我们失望。” ', ' ')